闪过一丝敏锐:即便是她,在人类社会买这么一处宅子都做不到。
严清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只是笑了笑,眉眼微弯:“你忙,小事我就不打扰你。这不是搬进来就告诉你了?”
他将胡冉冉放到了地上,小狐狸爪子扫起一堆雪,严清极有默契地接过,慢慢在手中搓揉成团,愈搓愈大,一副堆雪人的架势——几百年生成人形的生涯,小狐狸也是这样挥动爪子,将雪堆送到枝桠那处,一花一狐这样过了一个又一个冬天。
“我怎么会觉得麻烦呀?我最最最喜欢小阿花了!”
阿九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亲人,他不想拖累或者影响到对方的生活,但是如今事情解决一半,他也应该交代了。
不等对方开口,严清便自己坦白道:“阿九,我今天约你见面,是因为……”
“嗯嗯?”小狐狸眨眨眼,发出软糯的哼叫。
“我授粉期安全度过了。”
——啪唧。
白色肉爪子不受控制狠狠一拍,粉色肉垫按下,直接将严清刚搓出来的雪球拍扁了。
严清一口气说完了:“然后嗯……你之前给我的那个传话符咒,上面写的东西挺准的。”
他伸手,摸了摸阿九的背,只当小狐狸那张大的圆眼睛是因为惊讶,并没有捕捉到对方黑黝黝的瞳孔中闪过的不明情绪。
他以为自己的青梅竹马小妹妹第一时间关心的肯定是他亲生孩子这件事,岂料话音刚落,阿九开口,那本该软糯的声音像是盖了一层纱:“小阿花,是谁?”
“啊?”
“你授粉期,要安全度过不是要找对象吗?”
“啊……”严清脸色一红,在这漫天白茫茫中分外明显,“就是,嗯,一个普通妖族。说起来,这里还是他的房子,虽然他妖力微弱到根本感知不到,但他在人类社会挺成功的……”
他不自觉就开始列数起耿一淮的背景和优点,阿九的爪子紧紧抓着雪地,语调偏低:“你为——”为什么先不找我?
不远处汽车引擎声靠近,有人回来了。
这话卡在小狐狸的喉咙里,她抬眸,看着青年那微微开合的唇,忍了几百年,这回终于忍不住了。
可她还是不敢碰。
她抬起来,在严清猝不及防间,用力舔了一下严清的下巴。
严清有些懵:“阿九?”
前方传来车门狠狠关上的声音。
“妖力微弱”的耿先生今日不知道为何下班得这么早,连司机都没有带,一个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第一眼就瞧见小狐狸粉嫩舌尖勾上青年的下巴。
这一举动仿佛是故意的,好似特地做出来给他看的一样。
车门一关,半蹲在地上搭着狐狸的青年倏地转过头,抬眸看着他:“耿先生?你今天下班好早。”
好早?
难不成不希望他这么早吗?
明知青年的眼神充满了澄澈与无辜,耿一淮还是不可抑制地往那最黑暗的深处想。
他知道这样不对。几千几万年黑暗无际的过往让妖族长老和陶宁都忌惮他,也将他的心绪改变得彻彻底底,第一眼永远看到的是最黑暗、最恶意的猜想。
严清对此无知无觉,似乎连刚才狐狸形态的阿九舔他那一口都没掀起什么波澜——毕竟还没化成人形的时候,公母雌雄都没有,小狐狸还盘着他的身体睡过呢。
他抱着阿九起身,笑道:“那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算是我妹妹吧,我们在一个地方修行的,她叫胡冉冉。阿九,”严清低头,“这就是耿先生,我刚才和你说的。”
阿九脆生生地打招呼:“耿先生好!”
耿一淮眯了眯眼,嗓音听不出喜怒:“我回来是因为你。”
“诶?”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走吧。”
他将严清怀里那只小狐狸挑衅的表情看在眼里,转身回到了车上,根本不觉得严清会拒绝。
严清也确实不会拒绝。毕竟都住在人家家里了,他对耿一淮有近乎直觉地信任,对方总不会害他。
他抖落身上的雪花,笑吟吟地坐上副驾驶,反应和结果都在耿一淮的预料之中。
——除了怀里抱着的那个非要跟上来的小狐狸。
小狐狸还嫌不够,趴在严清的怀里,白茸茸的脑袋一直在严清颈侧挪来挪去,时不时非要青年和她搭话。
“小阿花对我最好了。”
“小阿花是不是最疼我?”
“我好喜欢花花!”
“小阿花……”
耿一淮:“……”
他转头,淡漠地同小狐狸对上视线。
这一眼充满了警告与危险,胡冉冉下意识一怔,这才色厉内荏地给耿一淮传音道:“你别打阿花的主意!”
严清听不到的传音中,耿一淮带着冷意嗤笑了一声:“你骗了他。”
这话没头没尾,胡冉冉却瞪大了眼睛,突然安静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老耿:赶走一个又来一个,我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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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家的钱包还好吗?反正我的已经飞走了(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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