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臻行回到自己房间,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自己也没想到,仅仅只是帮安槿上个药,也能上这么久。
晏臻行站在浴室盥洗台前,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脑中闪过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令他目光瞬间一暗。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药膏的香味儿,但要命的不是这药膏的香味儿还残留在指尖,而是这指尖碰到女子柔软后的触感一直在他脑中萦绕不去。
晏臻行猛地打开水龙头,狠狠搓洗自己的手,然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他好像有些明白美人计的厉害之处了。
这天晚上,晏臻行又用了很久时间才入眠。
夜渐深。
……
。
身下的女人眼眸含水,红唇娇吟,香汗淋漓,但攀在他肩膀上的手却将一把匕首狠狠地、从他的后心窝捅了进去。
……
晏臻行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气,出了一身冷汗。
过了好久,他才缓了过来。
原来只是个梦。
可
是这梦境真实得可怕,就仿佛是一个预警,如果他无法保持足够的清醒,他最终会落得跟梦里一样的下场。
——死于美人计、女人香。
晏臻行曾经对这样的美人计嗤之以鼻,可是经过这两晚之后,晏臻行却不得不重新估量这美人计的危险等级。
晏臻行眼里的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逐渐幽深。
他已经一脚踏进了安槿的迷情陷阱里。
不是他俘获安槿。
就是他死在安槿手里。
第二天清早,当南鸢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有些意外地挑下眉,“晏哥?”
白天的晏臻行穿着休闲而得体,黑色休闲衬衫搭配深灰色工装裤,身姿挺拔地杵在门口时,整个门几乎被他填满。
“看到我这么诧异?你是不是忘了我就住在你隔壁?”晏臻行也微微扬了下眉。
南鸢:“晏哥找我有什么事?”
晏臻行盯着她道:“你是我的生活助理,我找你还需要有事
?”
南鸢觉得今天的晏臻行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是……改变了同她相处的方式?
挺有意思的。
南鸢在心里呵呵一声,回道:“晏哥作为我的老板,当然可以随时找我,只是晏哥一连几天都没敲过我的门,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必须当面跟我说。”
晏臻行将一个背包塞到她怀里,“里面是一些必需品,还有一些小零食,替我拿到片场。”
“小零食?晏哥是给自己准备的,还是给我准备的?”南鸢大胆猜测,并没有同他客气。
“难道我一个大男人喜欢吃这些?”晏臻行反问。
“哦,那也说不准,外表阳刚爷们内心其实住着个娇气小公举,这种人其实不少。”
晏臻行看到她眼里浮动的笑意,突然伸出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少对男人这样笑。”
南鸢觉得他在撩骚,还是很土的那种,但她很配合地装作被撩到,“那我只对晏哥这样笑?”
晏臻
行唔了一声,走在前面,走出几步后还回头看她一眼,“跟上,一会儿坐在我旁边。”
老板都不避嫌,南鸢这个小助理当然也不会再避嫌,就这么背着他的包,跟着他一起上了车,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晏臻行旁边的座位。
后排的小李吃惊不已。
不是,昨晚上晏哥连个馄饨都不愿意给小安送,避嫌避得有些过分了。
这才过去一晚上,晏哥就不避了?
这何止是不避嫌啊,这特么都是公然制造话题了!
小李好奇得不行,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晏哥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就在这时,前排晏哥突然问小安一句:“昨晚睡得还好吗?”
听上去很正常的一句话,但小李怎么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小李很快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因为晏哥根本就不像是会问这种睡得好不好、吃了什么饭类似废话的人!
“用了你买的药膏,很难睡不好。”南鸢回
了一句。
虽然声音很低,但小李耳尖地听到了。
他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回来晏哥去药房买的那支药膏。
原来是小安受伤了,晏哥特意买给小安的?
听这意思,晏哥昨晚上还把药膏亲手交给小安了!
不对啊,既然晏哥都让他送馄饨了,怎么不让他把药膏也一起给小安?
送馄饨需要避嫌,送药膏就不需要避嫌了?
小李搞不懂晏哥的脑回路,但看晏哥和小安关系变好了,他心里还是很高兴,于是忍不住插话道:“小安,晏哥眼神可真好,我都没看到你哪里受伤了。你现在不要紧了吧?下次你要是再受这种皮肉伤,我去给你买药膏。”
小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非常得体,既提了晏哥对小安的重视,还表达了自己对小安同志的关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话刚刚说完,前排的晏哥就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竟有些冷飕飕的,看得他头皮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