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其他任何人代入进来感同身受。总之,我与师姐的重逢并不愉快,她之前从没想过我还活着,而她在天劫后变得那般……对旧日同道那般狠辣无情,也多少有几成的原因在我。所以,我的‘死而复生’,对她而言,自然也不是什么能立刻开心起来的消息。有些事情,一旦做过,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王洛一动不动默然不语。 “我知道,你可能想要责怪白家:既然他们第一时间就能找到我,救下我,为何不告知师姐?一方面,因为那时的师姐已经开始杀人了,很多人都以为她在仙律破碎后就已经疯了;另一方面,白家幸存下来的几位金仙中,恰有一位精通牵星大衍之术。她借助域外星辰之力,算出天劫后,我与师姐必为死敌。所以,在看清真相前,她决定将我暂时隐藏起来。而后来,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越发坚定了她的判断。” 说到此处,对面王洛也感到气氛开始变得过于压抑,便干脆释然地耸耸肩,笑道:“哈,说来说去,好像全是些自我开脱的言辞,对你这个天然站在仙盟一方的人而言,未免有些无趣了,所以我就快进一些,略过这些不知道也无妨的琐碎吧。总之,出于种种原因,我在苏醒后,第一次站到师姐面前时,就与她分道扬镳了。我接过了师父体内的仙律,成了新任仙王——没错,新天庭的首领被称作仙王,土得发黑,但对于日益凋零的幸存仙人来说,这种近乎原始的称谓,反而更能凝聚人心。同时,一个虽然实力不算绝佳,却恰好拥有天生道体,能完美收纳仙律的人,也值得幸存者的追随。当然,这背后免不了还有些肮脏龌龊的政治算计,但那也都无关紧要了。若没那些算计,我也很难在那个时候团结群仙,将师姐的定荒大计,牢牢阻挡在天之右。” “你……”王洛不由开口,但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说下去。 因为,其实也没必要再说什么了。后面的事,即便是在仙盟随处可见的通识教材里也都有部分记载。 简而言之,鹿芷瑶的定荒伟业,因小师弟“王洛”的出现而未竟全功。尽管在当世所有人看来,鹿芷瑶率领凡人力抗群仙,已是不可思议的伟业。但是,若那时没有人接下宋一镜体内仙律,那么一千两百多年前的定荒之战,其实本可以彻底将仙人灭绝。 “呵呵。”对面王洛笑了笑,“自那以后,我们就成了彼此的眼中钉,我俩虽然性情不同,但心底的执拗却一般无二,认准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坚持到底。所以,过去百年间积累的一切亲情转瞬间便化为乌有,之后我们用了几百年的时间,穷尽一切办法杀死彼此……因为所谓天庭与仙盟之争,既是文明之争,也是个体之争。这两个组织,两种文明,在初生阶段,本质上都只是我和师姐的延申。只要能除掉核心之人,再怎么巍峨繁华的文明大厦也会轰然崩塌。” 顿了顿,对面王洛的笑容中更多了几分释然。 “然后,从结果上看还是师姐技高一筹,我现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至于师姐杀死我的办法,你应该能猜到一些,但咱们还是不要玩猜谜游戏,直接揭晓答案吧。简单来说,她借助天道之力,制造了一个全新的‘王洛’,用以蚕食和取代我这个旧有王洛。具体原理我可以在之后慢慢讲给你,但现在你只需要记住结论。从结果上说,你可以算是她用来杀死我的武器……哦,倒也不必紧张,我不会因此对你怎么样,或者说,我根本也没法对你怎么样。在你从定灵殿苏醒的那一刻,我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不能阻止你的出现,我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唯一性。而仙人是必须独一无二的。对于不曾成仙的你来说,哪怕世上再多十个百个王洛也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每一个多余的王洛,都像是寄生在体内的恶性肿瘤,放着不管,会将我的血肉精气蚕食殆荆可是要说将其切除下去,却大概率直接切断动脉,死的更快。” 听到此处,王洛实在忍不住问道:“这种取而代之,无法可解吗?” “对,无法可解,至少直到现在这一刻,它都无法可解。但凡有办法,我怎么会坐视自己消亡?同样,但凡有办法,师姐又怎么会在你们新仙历七百年左右,突然销声匿迹呢?” “她的退隐是因为……?” “对,因为我抄袭了她的创意。她用你来取代我,我同样可以用别人来取代她。她虽然自定荒之后就逐渐散去了仙家修为,但一日为仙,终生都无法洗去仙人的烙樱那么对我有效的方法,对她也是一样的。何况,如果说这种必杀之术,真的存在什么解法,师姐没理由不给自己用,而只要她用了,我自然就能看破其中的诀窍……此外,在当时那个时点,天庭远比仙盟更为强大,所以一旦知晓原理,我有无数种办法在她的术法基础上再作优化,以达到后发而先至的目的。怎么样,这个反击的计划,听起来是不是堪称绝妙?” 王洛却摇摇头:“你已经输了。” “哈哈哈,说的没错,果然你也看得出来。这种抄袭,是不存在青出于蓝的可能的。在我决定拾人牙慧的那一刻,就已经在自掘根基了。不遵循自己的道,而去模仿他人的道,那是凡人之道,而非仙人之道。但是,当时的我,的确也没有其他选择,而且,从事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