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其实吧,不管是谁,只要做100例以上的颌面部血管瘤手术,论文写的不差,老板都会过审,发在《柳叶刀》的主刊上。甚至论文写的差点,老板会自己动手帮着修改。”
云台一怔。
罗浩说得有道理。
可颌面部血管瘤那种手术,风险高、收益低,国内医生还要冒着非医疗的巨大风险。
谁又会愿意做。
的确有些人有情怀,但水平不够;水平够的,其他疾病患者也都排着队,没有足够的驱动力来做颌面部血管瘤这种高风险手术。
云台脑海里无数念头繁乱复杂的涌现出来——罗浩是图什么?只为了《柳叶刀》一篇论著?
不应该啊。
罗浩又不差这么一篇论著。
“云老师,您哪天有空?”罗浩问道。
“就这几天,我赶过去把手术做……看你把手术做了。”云台很“严谨”,不愿意占便宜。
“谢谢云老师。”
云台挂断电话,远远的看着柴老拎着馒头慢悠悠走回来。
老板这是去吃饭了?云台一怔,吃饭都不带自己,就给自己带俩馒头?
要是罗浩的话,柴老肯定不会只让他啃馒头就白水!
……
……
是夜。
省介入学会几名学委聚餐。
本来应该是年前聚餐,大家联络一下感情,但年前杂事儿多,就拖到了年后。
只是,这次年后聚餐的气氛有些不对。
这种聚餐,大家心照不宣。虽然都是竞争对手,有事没事坐下来一起聊聊天,联络下感情,竞争起来别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行。
别说不同医院,哪怕一家医院的同行竞争起来要是没有底线的话,所有人都难受。
比如说隔壁医院的两家骨科病区,其中之一就撺掇患者家属去告术者。
连用的钢板是哪家公司生产的、有多少利润都和盘托出,闹的满城风雨。
大家没事坐下来聊聊天,很有必要。
哪怕只维系着面子上的和平也好。
只是聚餐晚了十几天,气氛就明显不对。
沈自在手里夹着烟,一根接一根。隔壁医院介入科郎主任看着是在笑,可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已经溢了出来。
“沈主任,恭喜你那面又添一员大将。”郎主任脸上有笑,举杯朗声说道。
“颌面部血管瘤,这种高难度手术我是碰都不敢碰,以后全省、甚至是周边省市的患者可有福气喽。”
“来,沈主任,走一个!虽然没资格,但我还是要代替患者、患者家属敬您一杯。”
沈自在叼着烟,眯着眼睛抬起头。
“郎主任,玩笑了。”沈自在笑了笑,无奈的说道,“我也犯愁着呢。”
“去年年底金院长的父亲病危,这事儿您知道么?”
郎主任端着酒杯怔了一下。
沈自在把内镜年会的事儿讲了一遍。
“金院长本来想着投桃报李,把小罗给挖过来,但没想到小罗选了我们介入科。您都不知道,年前的时候就因为这事儿把我愁成什么样。”
“啊?”郎主任感同身受。
“我当时找内镜的老石一起去东莲,没想到那天正好赶上小罗请协和的云教授来飞刀,做的就是颌面部血管瘤的手术。”
“已经做过了?!”
“嗯,手术做的相当好,比我……比你我高一个档次。”
沈自在没说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用你我来描述。
“云教授水平的确是高,这点我承认。”
“不不不。”沈自在道,“云教授也不想做,这种手术只要脑壳没包就不会碰。”
“难道……”郎主任沉吟。
“嗯,是罗浩做的。云教授全程给罗浩当助手,术后压迫止血,一点多余的活都没干。”
“艹!”郎主任骂了一句脏话。
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
“这事儿我也劝过小罗,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能做,为什么不做?”
郎主任愣住。
能做,
为什么不做?
一句话,深厚的底气尽显无疑。
“我知道他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有患者再找上门我只能不断厚着脸皮说我做不了。但有什么办法?我也犯愁。”沈自在愁苦的说道。
“他不是内镜做的好么?”
“介入手术做的也好,我问过小罗,他说这都是置管技术,相互共通。”
“!!!”
沈自在干脆把郎主任没说出来的话全都摆在明处。
“郎主任,我比你苦。你那面只是感受到压力,我这面手底下的强龙和地头蛇已经要掐起来了。”
“怎么回事?”郎主任收起兴师问罪的想法,幸灾乐祸的问道。
看沈自在不开心,比郎主任自己开心还要重要。
“小罗强势空降,前几年回国的袁副主任也感受到了压力,刚刚不久,早会上直接让所有组每周给他一个肝癌的手术患者。
那态度叫个强硬,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