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来的人可不正是曹梅么?一见到曹梅,我就想起了阿月,心里更是格外的不舒服。
只见曹梅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大堆的东西。
我心中了然,这应该是来求我叫醒她儿子的。
果然,曹梅原本的注意力被柳振国给吸引了,但在看到我以后还是满脸殷切地凑了过来。
“张大师啊,那天你走的匆忙,我都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你呢。”
说着,她就把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直往我手里塞。
“张大师,虽然您说我儿子睡个两天就好了,可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您看……您看有没有办法,能让他早点儿醒过来?你放心,我必定会好好报答你!”
曹梅面色焦虑,把东西一边往我怀里塞,一边便开口对我央求道。
此时她眼底乌青,眼中布满了血丝,不过才一夜的功夫,她脸上色泽尽褪,看起来很是憔悴不堪。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曹梅如此命格大富大贵之人,却偏偏被子女拖累。
“也罢,不过叫醒他可以,你的报答我也不需要,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
一听我答应了,曹梅欢喜地眼泪都流出来了,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想必之前我跟阿月在房间里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一些吧?
我不急着动身,而是盯着曹梅问道。
既然
柳馨月在外面都听到了,曹梅作为当事人的母亲,不可能会一无所知。
听了我的问题,曹梅面上一僵,似乎很是纠结的样子。
见她迟疑,我不急,也不催她,事事都讲求个天意。
所谓子不养,父之过。
若曹梅心有良知,能知悔错,那就能改。
说不定这王洋以后就还有得救。
可若她还是只懂一味偏袒,不知悔改的话,那就算我今日让五鬼放了他,用不了多久,他还得横遭大祸。
犹豫了好一会,曹梅才面露羞愧地点了点头。
“大师,我知道他祸害了人家姑娘,实在是罪该万死,可是他到底是我的儿子,如果有什么报应,我愿意替他受着,只求大师能救他一命,以后,我一定会对他严加管束!”
曹梅红着眼眶,说的格外恳切,看得出来她说的也的确是心里话。
如此,我点了点头。
“既然你明白,那也就无需我再多说了,不过你儿子到底犯下了罪孽,所谓阳债难还,阴债难偿。你们母子二人要为南洋的冤死姐妹设碑供奉,或许还能消怨解孽。”
我一字一顿,认真的对曹梅嘱咐道。
“一定一定!我已经找人寻好了两块好的墓地,碑上刻了两人的名字,放心吧,以后我会日日供奉,绝不怠慢。”
曹梅连连点头,居然已经提前就买好了墓地,
倒也算是有诚意。
“行善积德,福有攸归,以后你们要多做善事,也算是给你儿子积积阴德吧!”
话至此尽,我也不再耽误,撇下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柳振国,和曹梅,柳馨月一行三人再次来到了曹梅家的别墅。
来之前我先让曹梅先去买了一些贡品,买了一尺红布。
与上次来时不同的是,门口的污秽之气已经尽消了。
只是走到王洋房间门口的时候,还是让人隐隐感到一丝寒意。
我自然明白这是因为那五鬼锁魂的缘故。
不过也得亏了这曹梅福报深厚,竟能稳压这五鬼,不过也才透出了这一丝寒意而已。
也不知这曹梅上辈子这是积了什么大德了。
打开房门,虽然先前的那股恶臭还未完全散尽,但屋里已经被曹梅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那姑娘的尸骨我已经找人暂时安置好了,等墓地妥当了,我会按规矩好生给她下葬的。”
见我站在房间环视,曹梅忙上前解释道。
我点点头,转头把目光又落在了王洋的身上。
先前跟阿月斗法的时候,我被逼无奈,以五鬼为阵,画地为牢,将王洋的阳魂困在了他的卧室里。
所以只要阳魂不入体,王洋就醒不过来,现在的他就等同于是一个植物人罢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的很,他此时的状态,可比植物人要
难熬多了。
植物人是因大脑或是神经受损,暂时丧失了意识和观感。
但王洋现在的状态可不同,虽然他也是在安静的沉睡着,可他并没有丧失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也即是说,他的意识还是非常的清醒。
虽然说起来似乎很平淡,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在这种状态下有多么的恐怖。
民间更是称这种状态为鬼压床。
我原想着是让这王洋多受些苦楚,以此来祭奠惨死的阿月姐妹两人。
但其实我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越界了。
看风水,断阴阳,可知天意。
但泄露天机却会遭天谴,所以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颇多。
而我以五鬼泄私愤,则是以小道误大道。
所以日后我必然会为这一念之差付出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