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夏秀才说完就闭嘴重新恢复木呆,可他一番唱吟,已经轰得牛贩子完全找不到北。
江枝压下自己的惊讶,没有提夏秀才,只笑着道“牛老板,你还是先自己介绍一下这些牛怎么个好法吧?”
牛贩子瑟缩了一下,平时面对顾客口若悬河,就连对着徐根有,田贵他们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此时嘴里却像塞进一坨糍粑,张不开,又团不转。
他感觉自己是在对着祖师爷说话。
不过,当着自己伙计,还有在场上百村民他还是得有点表示“这牛犊……嗯,都是很好的,价格你们看给多少合适就行!”
这倒把江枝给整不会了谈生意就是你来我往的谈,这样丢开怎么回事。
而且,自己不懂相牛,夏秀才也只会背书,该怎么选?
好在田贵几人是用过牛的,虽然没有夏秀才那样出口成章,基本规矩还是懂。
村里上年纪的都来了,你一句我一句,最终在江枝的拍板下定下两头牛犊,选剩下的那头,就是身上有一处夏秀才念过的“疑似”漩涡。
牛贩子嘴角疯狂抽搐,没有游说。
价格上,牛贩子没有明确说价,而是悄声告诉江枝。
现在平川县官府在扶农,已经告诉他们这些牛市中人,买牛的农户有补贴。
耕牛是农业的重要物资,农家买卖后,需要到官府报备,以后牛死后再报备才能吃肉。
她这个村长还可以对村民说买成八两,实际上只付往年四两五钱的价格。
等再去官府报十两,私下领取官府一半的补贴。
一头牛就是二两补贴,两头四两,再从村民这里扣些银子……不错,真是生财有道!
下诓村民,上瞒官府,基本上就不用花钱了。
江枝冷哼一声“你们又能从官府领到多少补款?”
牛贩子嘿嘿笑着岔开话题“我这也是怕你不知道,特意提醒江村长一声,规矩就是这样的。”
“江村长,我给你四两多银子的价格,敢对天发誓真是一文没有赚。只想请你们那个秀才公,再念一遍相牛经。”
牛贩子说到最后,语气带上讨好。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徐家村一文没有赚钱,还亏了本。
不仅要请人赶牛喂了几天草料,还把自己一副好的牛鼻环都搭进去。
江枝沉默片刻,也没再提补贴,这种事自古有之,她并不能改变什么。
只道“想听相牛经也容易,我们买两头牛,另外那头骡子你要给个实价,那骡子可不是什么好骡。”
“还有猪崽和小羊也不许多赚。”
牛贩子带来的牲口中还有一头骡子,但徐家村的人都没有看上,因为这是一头老骡子。
牛马骡子的年纪很容易就看出来,就稍微懂行的就瞒不住。
“马看牙口,树看年轮。”
骡子是马、驴杂交的,套用的计算方式就随马。
什么“六岁齐口,七方八圆”、“咬倒中渠十二三”、“边牙圆十五年”
一头骡子最长活三十年,现在这头二十年,因为常年的劳役,已经很是瘦弱衰老了,要不起多的价格。
那些猪崽和羊还行,好几家都想养。
牛贩子一听可以给自己念一次相牛经,顿时大喜。
虽然听到骡子猪崽又不能多赚钱,他多少有些心痛,还是咬牙答应。
江枝也没有想到,社会的知识隔层居然这样大。
专业的畜牧人不识字,对《相牛经》这些知识还只在口口相传中。
而为考科举,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以博览群书为荣耀,哪怕熟背农经,对农耕依然嗤之以鼻。
务农、读书这两个本该相互依存的群体,却是最互不理解,一个在太空飘,一个在泥沟爬。
牛贩子最终给出的价格,村民不知道,但八人组知道。
一个牛犊四两五钱,一只猪崽一百文,一头羊也是一百文。
徐根生很失望,这个价格真的不高,不需要他讲价,顿感自己失了用武之地。
另外江枝把官府补贴的事告诉了他们。
此时夏秀才不在,剩下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激动“章县令真是好官,这在以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是啊,以前我们买牛也是要村长去衙门报备,可就没有听说会给一斤粟米,给过几文钱,我还得掏路费。”
武阳有些愤愤,老家以前是大村,家里曾经也是小有薄产。
可连年愈重的苛捐杂税,再加上爷奶病丧掏空家底,被逼无奈欠下一大笔高利钱,弄得不想回去。
徐根有抿唇不说话,一张脸皱得紧紧的,以前徐家村的人买牛也没有听到什么补贴。
他不敢说是老村长徐茂平的问题,还是以前那个官府的问题。
反正现在什么都变了,江婶子当村长,官府有补钱。
小组成员们感叹连连,而夏秀才也正经历一次洗礼。
在李老实的小卧房里,夏秀才坐在木板搭建的床沿上,那个五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