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中午,紧追不舍的金国大军终于咬住了晋军的后卫,急不可耐的阎陶立即下令前军出击。
十乘战车为先锋气势汹汹,后方四百甲士杀声震天。
晋军连长毕丰手中长剑朝下斜指,嘴唇禁闭,双目肃然的紧盯着前方。
阎陶心中暗觉不妙,身边的蔺志明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预想之中晋军后军要不慌张后撤要不拼死应战。
不论是哪一种当时阎陶和蔺志明都有信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击溃甚至歼灭,尔后大军携胜利之威如洪水般淹没敌人。
可是站在战车上看的很清楚眼前的晋军根本没有按照剧本淹,就那么站在原地,散成不大的一片。
两匹马拉着的战车速度很快,扬起尘土已经开始影响到后方的视线,耳边的隆隆之声依旧清晰但是却失去了往日的悦耳。
金军中的驭手和车长兴奋的如同疯了一般就差吐吐舌头。
大张着嘴不停的高呼激励士气,对面的敌人在他们眼里就跟吓傻了一样,军功简直就是唾手可得。
毕丰眼见着敌军战车过了路边提前放好的几块标记石,嘴角不由的露出一丝笑容。
长脸抬起,不过晋军并未冲锋,而是井然有序的开始朝后撤退。
阎陶和蔺志明心中一惊:不好,果然有诈!
可是心中又有些犹豫,对方仅仅是百余人的后军,若是这样便后撤显然会对军心士气造成一定的影响。
小兵们是没有那个意识的,在他们的认知里显然己方的袍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敌军甚至已经开始不战而逃。
整个军阵中入眼的都是蠢蠢欲试,军功不好拿,都想要,不少士兵眼中的羡慕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金兵前锋的士兵在这一时刻的士气更是极速攀升到了极点,痛打落水狗说的就是一个痛快,军队对欺软怕硬这个词更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十乘战车开始脱离了步卒,车兵有司手中的长弓搭箭满月,朝着眼前如流星一般射出气氛高朝的信号。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直冲霄汉,士气爆满的金兵先锋士卒此时无不展现出以一当十的勇气。
整个金兵中只有很少数的军官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兵者死生之道国之大事,又是虚虚实实,不可不防不可不察。
有军官忍不住上前谏言道:“将军,晋军诡异,可能有诈,莫不如暂且收兵待末将等探查清楚再做追击如何?”
阎陶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猪队友显然不愿意给这种有道理的想法有一点点的时间酝酿成长。
所道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
在军官刚刚谏言完毕阎陶刚刚开始思考的时候战场最前方的呼声猛的低了数个档次,扬起一片更大的尘埃彻底遮挡住了阎陶等人的视线。
但是耳边有依稀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传了过来。
十乘战车全部遭了殃,碎裂的车架四处纷飞,阎陶自己就看到一个车轮飞了起来砸入了后方的步卒阵中砸倒了数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没有让中军的士兵缓过神来,可是前锋确实瞬间被拍醒,这个时候哪怕是傻子都知道晋军这是要有准备,准备好了大礼迎接。
金军前锋顿时陷入混乱,车兵几乎损失殆尽,眼前的一大片地方都被挖的乱七八糟,若是停下来细看还能发现不少掩盖的痕迹。
步卒们不自觉的停止了冲锋,军心动摇。
趁着时间上的空隙,金军的基层军官还在奋力的整顿军阵的时候毕丰已经带着人马朝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快速的退去,连一丝留恋都没有。
挥一挥手之间只留下了一片狼藉。
阎陶战车之上痛心疾首。
他心疼倒不是十乘战车和几十个车兵。
而是短短数日之内在关承小儿的手上折了两次,这种败仗对他的声望将会是很大的打击,金国虽然不大,只是一个五等诸侯国,跟北面的周卫和南面的楚国比起来零头都没有,但是愿意为金国国主效力做一个孤臣的可不止他阎陶一个,而且金国国主也不止他一个大外甥。
“传令前军速速整军追击,切不可给敌人以喘息。左右连队前往支援,其余各连随中军一起前压!”
阎陶下达军令的速度很快,仅仅是略微思考便有了对策,多年沙场的经验在此刻给了他足够的魄力。
这一点旁边的蔺志明可以说无比佩服,有些东西即便是在努力也改变不了,比如天赋这种玄乎的技能。
阎陶断定晋军的后卫与本军有相当的一段距离且附近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支援。
为将者的判断力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必备技能。
经过短暂惊慌的金军很快便在军官的弹压下缓过神来。
中军橙色大旗朝前方急促的三次上下点头,随后黄绿两色旗帜跟着挥舞摇摆。
前军及左右将军统兵连长急忙朝着中军挥舞回应表示接收到命令。
随后前军的士兵快速的朝前方追赶而去,至于地上的坑坑洼洼自有辅兵民夫负责。
金军很快恢复出了桀骜不驯的样子,前军连长现在路边一脸不善的盯着路过的部下,不时的伸脚踹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