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九已经听不到东陵言在说些什么。虽然双眼还看向东陵言。可注意力,已经全部被夏檀儿那头吸引了过去。听到那头谈笑风生,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死死掐着掌心。可即便如此。他也遏制不住心中的醋意。然而,就当这时。身后突然发出的声响,让东陵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侄儿见过九皇叔。”“皇兄!你可算是来了!”东陵言欢喜的上前,挽住东陵洛的手臂。“皇兄,你来的正巧,方才我正和九皇叔说起你呢。”可就算有东陵言在。在东陵九面前,东陵洛始终不敢失礼。没有东陵九的吩咐,身子仍旧躬在那,不敢起身。“今日场合,不必多礼。”“多谢九皇叔。”东陵洛起身,就见明初站在东陵九的身后,朝着自己行礼。”属下见过晋王殿下。““明初,你也来了。”“是,殿下。”东陵言看了明初一眼。羞红了脸,抱着东陵洛的手臂,摇晃来去。“皇兄,方才明初哥哥,还保护了我,你回去可要好好奖赏他。”“保护这皇宫内,还有人敢欺负你”真别说。东陵言这位公主的地位确实同其他人的不一样。一出生,东陵平定他国来犯,被皇上视为祥瑞。十分得皇上宠爱,这才在她成年之后送到书院去学习。就连东陵九这样的冷心的人,也对她有几分溺爱。东陵皇朝权利在握的两人,都对东陵言有所偏爱。这皇宫里,哪里还有人敢惹这位小公主。“哼,还说呢,可不就是你那位王妃夏檀儿。”“皇兄,你回去后,可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她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我的面子。”“哪有墨情……”“咳咳……”明初深知,此刻东陵言提及温墨情,势必会招东陵洛的不快。忙轻咳出声提醒。东陵洛被戳中了丢脸之事,神色一瞬间僵硬。但也只是一瞬,恢复如初。可这一回,东陵洛却并未喧嚷着什么要替东陵言撑腰的话。却然在东陵言面前小声提醒。“她到底是你的皇嫂,以前都是误会,日后,你也要尊重她些。”东陵言诧异。“皇兄,你以前不是一向讨厌她,为何今日却不同了”“那个贱人究竟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你竟然开口帮他说话!”“贱人”一道女声,突然从四人的身后响起。四人循声望去。只见陆以沫,身穿一件碧绿色的锦衣,明明一副和蔼的模样,可那双看向东陵言的眼眸,充斥着杀意。一起而来的好几个重臣家的主母,皆跟在她的身后。一个个的神色凝重。怒目而视。这架势,怕是一国皇后都比不上。东陵言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却听陆以沫冷冷的开口。“不知六公主方才所说的贱人,是指谁”“莫非,是指臣妇的女儿”东陵洛一瞧。忙上前行了一个大礼。“小婿见过岳母。”“五皇子多礼了,臣妇一芥草民,哪里担得起五皇子如此大礼。”草民……哪里有草民,能被这一众官员的女眷围着,还立于主位的。可想而知。陆以沫不管身处怎样的境况,只要她是陆家嫡女的一天,就是九州四国皇帝来了,也要乖乖行一个礼,好言说话。“岳母过谦了。”陆以沫淡淡的扫了东陵洛一眼。再次看向东陵言。“六公主还未回答臣妇的话。”“岳母,方才皇妹提及的贱人,自然不是指檀儿,而是温墨情,檀儿是岳母的亲生女儿,无比尊贵,岂能用贱人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方才可不是臣妇耳背,就连各位夫人,也都听的一清二楚,六公主可是指名道姓,说了我家檀儿的名讳。”“各位夫人,你们说,是不是。”“是。”身后的夫人们齐声作答。这样的压迫,让东陵言有些不知所措。要知道,里面的几位夫人,就是皇后,也要看他们的脸色。更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公主了。可还没等东陵言想到开脱的法子,陆以沫再次开口。“臣妇自同丞相和离之后,确实许久未见过五皇子,臣妇竟没想到,五皇子也学会了弄虚作假。”东陵洛额间汗水直冒,当真有种捡了西瓜,丢了芝麻的感觉。这陆家嫡女,果真不是好忽悠的。一下就看穿了他既想借护着东陵言的由头,讨好东陵九和父皇,又想同陆以沫拉近关系。可眼下这句追问。怕是要叫他,前程尽毁。早知如此,他就不趟这一遭了。就在东陵洛手足无措之际,站在一旁的东陵九,终于开口。“陆夫人,本王身为他们二人的皇叔,替他们两人的莽撞向陆夫人道歉,还望陆夫人不计前嫌。”陆以沫打量了东陵九一眼。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不卑不亢,又懂得进退,手掌百万大军,战功赫赫,又不贪图皇位,就是年龄稍大了些。相对而言,确实是夫婿的极好人选。也难怪夏檀儿会喜欢上东陵九。可方才,她站在背后许久,并未听见东陵九维护夏檀儿一句,还任由着东陵言谩骂。光光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被她的檀儿所喜欢。既然檀儿说过,东陵九曾经救过她。那今日这一遭,两人之间就算两清了。“难得见九皇叔愿意为两个晚辈开口求情,既然如此,看在您的面子上,臣妇不再计较此事,不过,也仅限臣妇而已。”“咱们走。”“是。”陆以沫带着身后的当家主母大军,浩浩汤汤的朝着宫宴而去。东陵言和东陵洛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可东陵九却觉着方才陆以沫的话,哪里有些不对劲。仅限臣妇四个字,在他的脑子里反复琢磨,始终不解其意。但,当看到陆以沫,径直朝着夏檀儿走去时。东陵九这才反应过来陆以沫的意思。仅限臣妇,意思就是她看在他东陵九的面子上原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