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业官廨中。
看到潜夫公和金文征被抓,王司业吓得都没敢出门,一个上午都像热锅上的似的,火急火燎的寻思该怎么办。
“司业,你可不能怂啊。”见王司业这副吓掉半副魂的鬼样子,何操等人急忙道:“一个小小学丞敢公然逮捕教官,祭酒也不管管。”
“宋祭酒就是他的后台,还管管?!”田子真怒道:“那姓洪的就是姓宋的马前卒,都是姓宋的在幕后指使的!”
“是啊,司业,再不想想办法,咱们都要步潜夫公、金助教的后尘了!”众学官忧心忡忡道。这就叫联署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唉,难啊……”王司业长叹一声,他以为对方是来跟自己斗一斗的,万没想到,年轻人不讲武德,居然偷袭老同志。
上任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先锋和谋主……哦不,主谋给逮了。
结果老同志大意了,没有闪。这下鼻青脸肿,被动至极了。
“司业,恁去找找吏部余部堂吧,他不是潜夫公的学生么?”有人提议道:“让他给国子学施施压,宋祭酒顶不住的。”
“他是潜夫公的学生,又不是我的学生……”王司业心说,这帮书生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到这会儿,还以为是跟宋祭酒斗法呢。
没办法,天天在国子学里工作生活,很容易就把这巴掌大点儿的地方,当成全世界。
“不管怎么说,得去跟余部堂说一声。”他轻叹一声,缓缓道:“但吏部尚书也管不着国子学的事。而且那洪学丞,多半是上头派来的。”
“上头派来的?礼部,还是中书省?”何操等人神情一紧,忙问道。
“呵呵,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王司业怕说出真相吓到他们,便含混道:“只是从他有恃无恐的表现,还有祭酒的纵容,看出点端倪来的。”
“他是来干什么的?”众人面面相觑。
“还能干什么?”田子真闷声道:“肯定是因为咱们的联名弹章递上去了,上头派人下来查实呗。”
“那为什么不找宋祭酒的麻烦,却把金助教跟潜夫公给抓了?!”有人问道。
“……”众人用关爱弱智的眼光,看着那人。
“这不明摆着么,朝廷想偏袒宋祭酒呗!”田子真沉声道。
“没错,不然不会这个局面!”众人纷纷点头,大都是同样想法。不然他们也不会担心成这样。
“司业,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何操着急道:
“一上午,绳愆厅里啪啪的鞭子声不绝于耳,金助教跟进潜夫公被打得哭爹喊娘。三木……哦不,三鞭之下,哪有什么贞洁烈妇,还不什么都交代了?”
“是啊,肯定会屈打成招的。”众人忧心忡忡道:“不做点什么,很快就轮到我们了。司业!”
见他们再三请求,王司业方幽幽道: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们——眼下只有一个法子,就看你们敢不敢?!”
“什么法子?”众人欣喜催促道:“快说快说!”
“罢课。”王司业幽幽吐出两个字。
“啊?不敢吧?!”却把众讲官吓得不轻。大明法度森严,今上治国如治军。身为讲官,要是公然集体罢课,会被视为军官哗变一样严重的。
“那样肯定会激怒皇上的,到时候人头落地都是便宜的。”何操等人面生惧色。
见他们这就打退堂鼓,王司业暗暗哂笑,耐着性子道:
“不是伱们冲在前头,而是私下发动生员罢课……教学教学,不光教师可以撂挑子,学生也可以嘛。”
说着笑笑道:“而且效果还更好,那可都是皇上投入心血,培育的朝廷未来啊。”
“这样啊……”众人神色稍宽,都暗暗松口气,不是自己上就好。有人道:
“我们倒不是怕,我们都上书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如果是我们冲在前头,肯定会惹恼皇上,认定我们肯定有问题的。”
“对,那样就适得其反了。”何操马上颔首,表示还是让诸生冲在前的头好。
“如果是诸生,听到他们敬爱的陈博士、金助教为了替他们说话。被绳愆厅非法逮捕,了遭受非人的折磨。义愤填膺之下,做出这种举动,相信皇上也会体谅他们尊师重道之心,认真考虑拨乱反正的。”
“没错,效果比咱们亲自上好多了,而且还安全。”众学官也纷纷点赞。
“好,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咱们就这么办!”王司业大喜道。
平时跟这帮人商量个事儿,研究个七回八回也定不下来。看来危机果然会加速一切啊。
他又沉声提醒道:“但要注意,眼睛不要光盯着绳愆厅,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标。”
“宋祭酒?”众人轻声道。
“没错,绳愆厅那位是上头派来的,而且这才第三天,这时候拿他做靶子,只会使得其反,惹得上头不快。”王司业点头道:
“所以围绕他做文章。”
这么简单的道理,讲官们还是明白的。这要是新手保护期还没过,就把人撅了,上头的脸往哪搁?上头伤了面子,下头就要尿裤子。
不过这难不倒聪明人,田子真便道:
“这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