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tet_c">南京,刘军师桥。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正是对菊剥蟹的好时节。
临近晌午,刘璃正在伯爵府门口的空地上跳百索。
其实就是跳绳啦。刘祥和看门的老俞站在两边摇绳,绳子在空中摆舞,看上去就像有几十上百根在动,所以叫‘跳百索’。
只见刘璃轻盈的跳进舞动的绳索中,随着绳索的起落不断跃起落下,像只灵巧的小鹿。她头上绑着俩小鬟的彩绳也跟着上下翻飞,又像只欢快的小蝴蝶。
正跳得起劲,刘璃忽觉眼前一暗。
“哇,天黑了,要下雨了吗?”刘祥趁机停下摇绳,一边揉着发酸的胳膊,一边往外看去。
却见太阳还好好的挂在天上,是一个头戴斗笠,衲衣芒鞋的胖大和尚挡住了光。
“阿弥陀佛,两位小施主,贫僧这厢有礼了。”和尚生一对三角眼,看着凶狠,但说话却出人意料的斯文,他先跟两个小孩打过招呼,然后向老门子行个单掌礼道:
“劳烦通禀一声诚意伯,就说故友道衍来访。”
“哦,好,你等着。”老门子刚要搁下绳,妹控刘祥却抢着道:
“我去,你在这儿看着妹妹。”
说着便一溜烟跑进去了。
“哈哈哈。”道衍和尚摸头尬笑道:“贫僧看着像坏人吗?”
老俞和刘璃便仔细端详着他,然后一老一小一齐点头。
“唉,其实贫僧十四岁就出家,连只鸡都没杀过。”道衍颇感受伤道。
“大师,你是来化缘的吗?”刘璃觉得不好意思,便很自然的岔开了话题。
“不……”道衍刚想说不是,腹中却响起雷鸣,于是他也不好意思了。“可以这么说吧。”
“请伱吃糖。”刘璃便从随身荷包中掏出两块饴糖来。
“呵呵。多谢小施主。”道衍笑眯眯的接过来,两人便蹲在门口,津津有味的吃起糖来。
老门子则一直攥着绳索,警惕的立在两人后头,准备见事不好,随时给这凶和尚来个后套锁喉。
好在不一会儿,刘璟出来了,看着侄女跟个胖和尚蹲在门口,不禁直皱眉。哎,这孩子也太自来熟了……
“大师,家父请进。”他便对胖和尚道。
“哦哦。”道衍赶紧把饴糖塞嘴里,想要起来时身子却一晃,慌忙求助道:“扶贫僧一把,脚麻了。”
老门子赶紧扶住他。
“小檀越,多谢施舍。”道衍又双手合十,向刘璃道声谢。
“不客气。”刘璃脆生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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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一瘸一拐,跟着刘璟来到后院。
天井里,一棵大枫树亭亭如盖,绿色的树冠中,已经染上了点点金色,晕染了滴滴黄色。
刘伯温靠坐在树下躺椅上,品茗读书,悠然自得。
“青田先生好雅兴。”道衍和尚走进来,笑眯眯双手合十。
“你这个妖僧,不老实在苏州待着,跑到南京来霍霍什么?”刘基搁下书,拿起紫砂茶壶,洗了个杯子,给道衍斟一杯茶。
“莫非贯中先生来得,和尚来不得?”道衍坐下,端起茶盏看看,又搁下了。
“怎么,嫌我茶不好啊?”刘基不爽道:“天下能喝到老夫一杯茶的,不过十余人耳。”
“不不,青田先生误会了。”道衍忙摆摆手,摸着自己肚子道:“实在是五脏庙里空空如也,再喝茶连墙皮都要刮下来了。”
说着他合十一笑道:“施主要是换成碗斋饭,贫僧感激不尽。”
“你个酒肉和尚也开始要饭了?”刘基打量着肥头大耳三角眼的道衍,怎么看都像是杀猪的。
“唉,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要饭呢?应该叫化缘。”道衍讪讪一笑道:“先让人准备饭,我饿得说不动话了。”
“你就是踩着饭点儿来的吧你。”刘基笑骂一声,吩咐仆人道:“要饭的和尚咱可不敢得罪,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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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好吃好吃……”道衍一手一张面饼,一手一根卤鸭腿。咬一口面饼,就一口鸭腿,吃的愣香。
刘基一家人都饮食清淡,虽不在佛门,却很少碰荤腥。
道衍虽身在佛门,却无肉不欢。刘基还专门让人给他上街买了鸭腿,切了猪头肉。
“你这是几天没吃了?”刘基夹一筷子干丝,细细咀嚼。
道衍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三天了?”刘基好奇问道:“你这是咋混的呀?”
“哎,别提了。”道衍边吃边含混道:“这不皇帝诏令精通儒书的僧人到礼部应试吗?贫僧也在应选之列。心说贫僧应该算是和尚里儒学最好的了吧,被选中还不手拿把攥?”
“嗯。”刘基点点头道:“你可是‘高季迪北郭十友’之一啊。”
“哎呀,你笑话贫僧。”道衍话虽如此,却一脸自豪。
他当初与高启、杨基等人交好,时常在一起开文会作诗论道。因为骨干十一人,又日常在苏州北郭活动,所以被称为‘高季迪北郭十友’。
高季迪就是高启,所以‘高季迪北郭十友’就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