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怎么,就问问。”祈洲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凌渺给自己清洗伤口、上药。
不经常弄这些,凌渺的包扎手艺着实入不了眼。纱布贴着伤口,为了防止崩裂,还在外面缠了一圈绷带。弄了半天,她瞧着那丑兮兮的包扎处有丁点心虚,一想到自己是来帮忙的顿时理直气壮起来,自卖自夸道:“还不错吧?”
“你家乔治怕是都比你的手艺要好。”刚上完药,伤口那处火辣辣的疼,祈洲面不改色地将睡袍拢起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帮了忙没得个谢字,反而被嫌弃了一番,凌渺不服气了,小声哼哼:“那你怎么不自己上药?”
把领口遮挡得严实,祈洲黑漆漆的眼眸晃了她一下,声音中夹杂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我后面又没长眼睛。”
“……”行吧,凌渺不跟伤患计较,在心里碎碎念了好几句才好奇地扬着一张脸:“您这伤口怎么弄的?”
祈洲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定定地盯着凌渺:“想知道?”
被这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凌渺后退了两步,顿时怂了下来:“也不是那么想。”
好奇心害死猫,她脑子里忽然涌现这句话,立即坚定地摇头,笑得一脸讨好:“不想不想。这是您的私事,我无意打探。”
“哦。”不知怎的,祈洲眼中那点笑意渐渐消失,淡淡地抿了唇:“作为你帮我上药的奖励,十圈负重跑拿好。”
“……”凌渺嘴里苦涩,一张脸不到一秒钟就耷拉了下来,恨不能抱着祈洲的大腿让他撤回这个奖励:“其实我挺乐于助人的,不用奖励什么。”
“那可不行。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该奖励就得奖励。”祈洲一点没有收回前面那句话的意思。
凌渺在心里骂了他十几遍,面上还是和气的:“这奖励不能明天再领吗?”
“可以,明天翻倍。”
“……我马上就去跑。”凌渺心头骂骂咧咧,憋着一股气硬着头皮又跑了十圈。
*
凌渺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也不知道祈洲哪有那么多精力关注她,稍微偷下懒就被抓了,而后被罚的训练量比别人多一倍。就算不偷懒、没犯错,也能以奖励的理由操练她。
也就一个月不到,祈洲身上的伤口彻底长好了,整个人容光焕发。而相对的,凌渺每天训练累得要死,走路都张不开眼睛。兴许是那个男人良心发现了,居然主动提出要带凌渺出去。
平时封闭式训练,每个月底放假一天。凌渺从月初盼到了月末,可算等来了一天休假,正想约着认识的朋友出去逛逛。
崔炽与秦诤要回家一趟,舍友们又各有各的事情,她本想就在外边吃顿饭算了,没料到祈洲会约她。狐疑地盯了男人一眼,凌渺沉思片刻:“您不会整我吧?”
祈洲轻飘飘抬眼,身上穿着的休闲服衬得身姿挺拔,领口的纽扣没有完全扣上,露出一截细长的脖子:“我有那么闲?”
“有的。”凌渺真心实意地点头,感受到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她顿了顿,改了口风:“我是说自己挺闲的。”
“看来训练量还是不够,等回头还得再调整调整。”祈洲将智脑缩成手表般大小戴在手腕上,在上面操作了一番,很快一辆飞车稳稳当当停在校门口。他毫不停顿地抬脚往外走,丢给凌渺一句话:“跟上。”
反正也不会把自己卖了,这点自觉凌渺还是有的。她见祈洲开了车门,便连忙跑过去坐在他身边。飞车是自动驾驶的,只需事先输入目的地,车子就会自动规划最佳路线。
祈洲手指微动输了个地址,凌渺飞快瞟了一眼,认得那个位置在七区,也就是中/央区的一个地方,距离学校挺远的。
不知道祈洲去中/央区做什么,凌渺想问的,可对方输入了地址后就合上眼睛,往后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除了车子启动发出的气流声,车里静悄悄的,她便不好意思开口。
不知为何祈洲半睁了眼,能感觉到自己在看他似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想问什么?”
“您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想问的?”凌渺惊奇,下意识就接了句。
“眼珠子都快黏上来了,想不知道都难。”祈洲瞄了下车窗外,语气浅浅淡淡的。
“……”还好自己脸皮厚,凌渺心想,否则此刻该尴尬得脚趾蜷缩了。她的情绪没受影响,酝酿了下小声问:“我们去中/央区做什么?”
“去了不就知道了。还有什么想问的?”靠着椅背,祈洲半睁的眼又合上了,面容十分安详。
“没了。”凌渺木着脸,失去了寻求答案的欲望。她暗暗腹诽祈洲又小气又不做人,肯定没有交心的朋友。
紧闭双眼的男人眉峰拧了拧,蹙眉问:“你在骂我?”
“?”凌渺一惊,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可见祈洲的样子又不像,要不然他肯定又要“奖励”自己。细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她斩钉截铁道:“没有,您出现幻觉了。”
祈洲没说什么,这件事就此揭过。而凌渺心口提着的一口气微松,再不敢在心里嘀咕祈洲了,生怕对方暗戳戳修了读心术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