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他们按照原来的路线坐上了回去的地铁。临出地铁站时,叶渺被人撞了一下肩膀。若不是沈望扶了一把,她险些从自动扶梯上摔下去。
撞她的是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在室内还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脸部也用口罩遮了大半,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穿着羽绒服风尘仆仆的,撞到人也没道歉,三两步掠过了自动扶梯,转眼消失在拐角处。
沈望蹙眉想要去追,可到拐角处就不见了那人的身影,只得作罢。叶渺见他闷闷不乐的,扑哧笑了:“被撞的是我,左右也没摔着,你板着脸做什么?”
少年没吱声,但看得出来还是不高兴。叶渺想起了放在自己包里的糖果,当即将背着的包放下,拉开拉链想把糖果翻出来。她是想用糖哄一哄少年的,哪知糖没找着,反蹭了一手的血。
她的包里不知何时被塞了一只死老鼠,外皮扒了个干净,连内脏都被掏空了,用一个小小的敞口塑料袋包裹着,鲜血淋漓的。叶渺没注意看,直接把手伸到了包里。
感觉掌心湿濡濡的,她以为是放在里面的矿泉水瓶的盖子没拧紧洒了出来。正想用纸巾擦一擦,一看自己满手的血,吓得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说话声线都在抖:“什么东西?”
紧皱着眉头,沈望一把将她的背包拉开,那只死老鼠就铺在最上面,鲜血从破烂的塑料袋中渗漏,将背包里的东西都染上了红色。
看叶渺吓得脸色惨白,他抿了唇,将塑料袋还有那只死老鼠一块儿扔到了就近的垃圾桶。又折回身,领着叶渺去洗手间把手上沾到的血渍洗了。
“为什么包里会有那种东西?”叶渺身子微微发颤,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先前在酒店房间收拾东西那会儿还没有的,坐地铁期间她的背包也没有离过身。那只死老鼠到底什么时候被人放进去的,又是什么人放进去的?单纯的恶作剧还是别有深意?
有太多问题困扰,叶渺想不明白,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揪着少年的袖口不敢放,仿佛这样能够安心些。
“别怕。”沈望怜惜地将她的手牵着,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他想到刚才那个撞了叶渺的男人,如果猜得没错,那玩意儿应该是那个人趁机放进去的。
只是他想不通理由。陌生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单纯的心理变态吗?
被吓了这么一遭,叶渺没有到处逛的心思了,下午给赵越补课都心不在焉的。那个染了血的背包她没有再用,直接丢了。自那天后连续好几天夜里都在做噩梦,她还很怕拉开书包,生怕又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不过也只有过那么一回,后来叶渺没有再遇到这种瘆人的事,那只死老鼠仿佛只是一个恶作剧,正巧被她碰到而已。
渐渐的没那么害怕,叶渺选择性地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重新过回了原先安稳的生活。转眼临近期末,天气更冷了。
夜里下了一场雪,早上起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树梢上压着沉沉的积雪,冷风一吹便飘落下来,偶尔还会落到行人的脖子上,冻得人一哆嗦。
“下雪啦。”叶渺推开窗就见外面已然成了冰雪的世界,不禁惊喜地伸手去接空中飘然而下的雪花。冰晶沾到手上,很快融成了一滴水。
漂亮归漂亮,冷也是真的冷。出门的时候,叶渺又多穿了一件衣服,还将最厚的围巾翻出来围上。一看沈望的校服衣服里边还是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裤子也是薄薄的一层,连秋裤都没穿。她忍不住冷得一哆嗦,握着少年冰凉的指尖捂了捂:“就不能多穿一点么,这天多冷呀。”
“还好,已经习惯了。”沈望倒是没觉得有多冷,他早就适应了这种温度,不至于会感冒。
这么大的雪下了一整夜,操场上积了不少雪,课间的跑操活动便停了。半个小时的大课间,不少人在教室坐不住兴冲冲往外面跑的。
叶渺是其中之一,她没去人多的操场,拉着沈望往没几个人的后山小树林去了。那里的雪没有被人踩过,还是维持着蓬松雪白的模样。周围静悄悄、白茫茫的,树枝裹了一层银装,放眼望去特别美。
蹲着身子捧起地上的积雪揉了一个团,叶渺做了一个简单版的雪人,只有巴掌大。一点不如手巧的人做出来那样好看,瞧着丑兮兮的,偏她毫无自觉,还觉得自己的手艺不错。
将一个雪人立在雪地上,她捂着冻得通红的手哈了一口气,又做了一个同样丑得出奇的雪人二号挨在第一个雪人旁边,欢喜地招呼少年过来看:“沈望快看,这像不像你?”
盯了那个塌鼻梁、歪眉斜眼的雪人一秒钟,沈望默了默,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情一本正经的:“嗯,挺像的。”
拿了纸巾将女孩儿手上残留的水渍擦了,他捧着叶渺冰冷的双手捂了捂,随即揣在了沾了自己体温的口袋中,语气有些无奈:“先前还在喊冷,玩雪的时候就不冷了吗?”
“那不一样,玩着就感觉不到冷了。”叶渺还处在兴奋之中,面上都是雀跃的神色,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海城这个地方不是每年都会下雪的,在叶渺印象中好几年前才飘了一次雪。那次雪下得不大,半夜飘了半把个小时,天亮之前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