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凝视
苏子言只觉一只巨大的毛绒野兽将自己撞飞,后背被石子磨地火辣辣疼,紧接着那野兽一个泰山压顶,就把自己压趴下了。
噗——
苏子言疼的痛呼出声,嘴巴瞬间被一堆毛堵住。
江雯雯觉得屁股一痛,回头一看就傻了:崽崽儿,你咬我屁股干什么?
身边杀疯了的人嗷嗷鬼叫,鲜血跟花洒似的往身上砸,江雯雯赶紧爬起来,叼着崽崽的衣服往隔壁被捅死的战马身边拖。
苏子言吓死了,他记得蛮邦军里有一群吃人的狼,难道自己被其中一匹看中了,这是要拖过去跟狼兄狼弟们一起享用?
江雯雯正使劲儿拖着崽崽儿,崽崽儿却发起疯来,竟然揪着她耳朵使劲儿拧。
“嗷嗷嗷!!!”
崽崽快松手,我的耳朵,嗷嗷嗷。
江雯雯惨叫出声,嘴巴一张,崽崽儿吧唧拍地上了。
崽崽儿摔了个狗啃泥,嘴角都喷血了,还手忙脚乱的往外爬,眼看着就要爬到另一把刀刃之下,江雯雯又气又急的扑上去,叼着崽儿的脚往回拖:崽儿,你快回来啊啊啊。
苏子言都吓哭了,呜呜呜,狼在吃他的脚,他脚没了。
江雯雯边拖边安慰崽崽儿:“呜呜嗷。”崽崽儿不哭,很快——我就会,把你——拖——到——安全的——地方——呼呼——。
苏子言发疯一样地踹抓住他的“狼”脑袋,大声挣扎:“放开我,滚开,放开我。”
江雯雯被踹的脑袋直往后躲,听到崽崽儿的大喊大叫,单纯以为他眼睛看不见,被吓到了。
哎,反正崽崽儿也听不懂她一点都不标准的狗语——估计狗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是省点安抚的力气,将人赶紧拖走吧。
于是,在周围战场都是拼杀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一条狼青犬拖着一个挣扎的十岁小男孩,飞快地往一匹死掉的战马身边蹽。
等跑到战马身边,那狼犬竟然将小孩往马肚子下面塞,塞不进去还使劲用前腿往里踹,完全不顾小孩的哭喊和抗议。
江雯雯急的啊,崽崽儿你别挣扎了,赶紧进去啊进去,马肚子下压不死人,你老爬出来干啥。
苏子言也害怕啊,这狼老把他往一个湿漉漉的东西里塞到底是啥玩意啊,死沉死沉的,是要压死我还是憋死我,等我死透了好下嘴吗?
狼吃猎物都这么讲究了吗QAQ。
他没有力气了,绝望地被“狼”塞了进去。
江雯雯见崽崽儿终于乖乖地进去了,心中大喜,那马肚子底下其实也没多大,崽崽儿大半进去了,但还有一小部分露在外面。
战场刀剑无眼,保不准有眼瞎的就往这边杀来,江雯雯自己也吓得腿肚子打颤,但一想到崽崽儿,瞬间又支棱了起来,四条腿外八字的杵在崽崽儿身前,凶狠地龇牙,将一条狼青犬该有的凶悍拿出来,谁敢往这边靠近,就冲他一顿汪汪。
“汪、汪、汪!”
滚开、滚远点、小心老娘咬你!
“汪、汪、汪!”
不准靠近,小心恶犬,咬死不负责。
苏子言一愣,这叫声……
“是,是妞妞吗?”
江雯雯:???
细小的蚊子声在身后响起,江雯雯疑惑回头,她刚才好像听到一个名字,身体本能地转过来,感觉熟悉又欢喜,她身后的尾巴都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
马肚子底下伸出一只小脏手,掌心朝上的张开:“妞妞,爪。”
江雯雯的身体立刻坐下,抬起前爪放了上去。
江雯雯:……
苏子言:……
苏子言激动地钻出脑袋大喊:“妞妞,你还活着?”
江雯雯一个爪子将他摁回去:说了不准出来不准出来,你还出来,外面危险,你不要命了啊啊啊,这届的崽崽儿太难带了。
苏子言也很激动,趴在马肚子下面被狗爪子摁头都有幸福感:QAQ,妞妞活着,妞妞还活着,它没有被吃掉呜呜呜太好了。
他还记得县城被攻破那天,街上到处都是死人,他躲在学堂里不敢出来,夫子将同窗藏在家里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自己却冲出去堵在大门口,他被藏在杵在窗口的席子里,透过细小的缝隙,亲眼看到夫子拿着扁担跟那群冲进来的蛮邦人打起来,可是几息之间,夫子便被砍掉了脑袋。
学堂里的同窗一个个被找出来,有的被杀掉了,有的却……
苏子言吓得捂住嘴,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听着同窗痛苦的哀号求饶。
他躲在席子里,眼睁睁看着那些蛮邦人欺辱同窗直至求饶的声音渐渐弱下,再无声息。
那天他一直躲在席子里,没有蛮邦人想到靠在窗前杵着的细长草席里,还能藏下一个孩子,直到深夜,他才被寻来的哥哥姐姐救出来。
守军将领被杀了,县令组织民兵又抵抗了两天,也全部阵亡,他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们而死,姐姐被拖出去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