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一切的阮京默,手有些不稳,眼神飘忽。
他记起上次在陈携炜的工作室与沈浪霆毫无征兆的相遇,惊心动魄的感觉直到现在仍旧记忆犹新。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被迫和沈浪霆当面对峙。
不是没想过大大方方地站出来,勇于承受一切暴风雨,甚至在无人时刻,他像一个要当众的小学生,私下里偷偷联系该如何对话,还把自己长篇大论的解释用笔写下来倒背如流。
他阅人无数,是一个经商好手。
商场如战场,他见过太多人为了利益而露出丑陋的一面,也见过遵守底线值得尊敬的对手。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唯独沈浪霆,他做不到。
真正要面临暴风雨时,他退缩了,整个身体不听指挥,下意识的想逃离那个让人窒息的空间,逃到一个沈浪霆追不到的地方。
他做过错事,伤害过沈浪霆,因为太过想要,再加上体质原因出现幻听,导致他趁人之危与对方发生关系。
他朦胧中听到了沈浪霆的挽留声,他们互相拥抱彼此,沈浪霆叫他不要离开。
而这些只是幻听,其实并没有。
在人意识不清醒时,他得到了沈浪霆。
这件事对沈浪霆来说是一场意外,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本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坦诚相见”,他有更加完美的相识计划,他想尊重沈浪霆,先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对方身边,慢慢取得一席之位。
后来舒雅问他,当沈浪霆推开药房门的时候,为什么要回避,到底在怕什么?
理由简单又复杂。
失败的代价他承受不起,害怕未曾拥有便永远失去。
从接近沈浪霆的那一刻起,他的目的就是让对方爱上自己,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坦白一切。
而此时此刻,在听完沈浪霆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话以后,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如果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善,知道真相的沈浪霆,也许会选择原谅他。
*
约莫三个小时后,袁池和徐藤海终于现身了,两人从市中心风尘仆仆赶来,还遇上堵车,比预期晚了一个小时。
干巴巴坐了好几个小时的沈浪霆怒了,不问缘由,劈头盖脸一通骂,还以为这俩人是故意晚到,遇事不积极。
要不是有阮京默在场,袁池和胖子绝逼撸起袖子跟他好生掰扯掰扯。
好兄弟之间就是这样,红脸黑脸可以一个人唱,隔天再见面,该怎么好还是怎么好。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开始分车走人。
袁池和胖子只开了一辆吉普车。沈浪霆原本的打算是让两位好朋友来取摩托车,他开车同阮京默回市里,却遇到了一点小情况。
胖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不会骑摩托,也不能说不会,就是不稳。”
“”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
天色不早了,沈浪霆不想浪费时间,安排自己和袁池骑摩托回市里,让胖子开车送阮京默回公司。
还没等说出口,他就看见胖子站在阮京默身后,胖脸夸张的扭曲着,一个劲的使眼色,两手疯狂比划,无声说:别别别!千万别!
沈浪霆这才想起来,胖子害怕阮京默,每次见到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如果让胖子和阮京默独处,那还不得出车祸。
最终他与阮京默商议一下,决定把吉普车留给胖子,他骑摩托车载阮京默回去。
袁池瞄一眼阮京默走路不便的右脚,瞪了一眼胖子:“你怎么那么多事儿,阮总脚受伤了,你还让他坐摩托车。”
胖子委委屈屈:“那我开车送”
“不麻烦小徐了,”阮京默出声打断,善解人意又夹着私心地扫一眼旁边的男人,“浪霆送我回去。”
胖子松口气,憨笑道:“浪霆,你可要把阮先生照顾好。”
沈浪霆哼哈答应,转头将安全帽递给阮京默,扫一眼他的右腿,轻声说:“京默哥,小心腿。”
阮京默心里一暖,点了点脑袋。
俩人跨上摩托车,确定人坐稳后,沈浪霆拧动车把手,加速油门率先离开。
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徐藤海啧啧出声:“京默哥,叫的真亲密”
“你在那酸什么!给你机会不中用。”袁池围着受伤的摩托车转一圈,瞅着擦掉漆的位置,叹口气道,“别的不说,自从阮京默来,咱们俱乐部的车辆磨损频率也太高了,上次是一辆改装SC,这次是赛摩SC,下次指不定是什么呢。”
“沈浪霆请来的佛,一切损失从他腰包里扣!”徐藤海开玩笑地说。
袁池启动摩托,戴上头盔,微蹙眉,自言自语道:“这位阮大老板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总出事儿,能跟褚筠玩到一起的人,车技应该不差啊”
“你嘀咕什么呢?”徐藤海坐进吉普车,按了一声车喇叭。
袁池摆摆手:“没什么,咱们走吧,马上天黑了。”
朝霞不见踪影,一片片乌云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夕阳的余晖被云雾遮挡,相较往日,天色黑的较早。
阮京默搂紧了沈浪霆的腰,心跳犹如车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