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过。
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这人的心性和手段与千年怪物有什么区别?
他西城真没那么大脸,仗着年长就来充当此人的长辈。
两人勉强算个忘年交。
圣尊含笑反问,“你家西漠不孝顺?”
西神医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之前皱眉,“小九儿身上的事情,你到底怎么想的?”
两年前,这个人第一次去沧禹国,当时是他陪着的。
这人在沧禹选了许多达官贵人家里的男娃娃,让这些男娃娃一夜之间做了一个关于‘神女’的梦。
却偏偏没有让那两个被选中的男娃娃做这样的梦。
“你指哪一桩?”圣尊漫不经心。
西神医:“……”
“梦‘神女’那一桩!”
“哦~”圣尊懒洋洋拖长音调,理所当然道,“就是给那两个孩子将来增加一点难度而已。他们无论是谁,若是连那些对‘神女’有企图的人都斗不过,那有什么资格和本座养大的孩子站在一起?”
西神医:“……”
果然是他多虑了,这人哪里会只做‘好事’。
“不过,”圣尊‘幽幽’一叹,“小九儿倒是和小时候越发不同了。”
这点,西神医也赞成。
小九儿一岁多的时候,心思还比较明显。
现在不过三岁多,真正的喜怒越发难辨。那么孱弱的小人儿,对她自己那叫一个狠。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对圣教里这些人好像谁都很友好,对谁都笑盈盈的。
当然,对圣教之外的人也是。
但她骨子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天然钝感和邪性淡漠。
明明她对周遭在意的人那么亲近,那么在意!
西神医虽然心底这样觉得,但和眼前圣尊有种非敌非友的他,当即嘲讽,“这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么?你培养她,不就是想试试看,自己能养出一个什么样的‘极致’出来么?”
这话有故意诛心的意味。
圣尊低笑了声,“看来,西神医你还深深记恨着本座年幼时对你的所作所为啊。”
他啧了声,“西神医你说得不算错,本座是想看看,能养出一个什么样的‘极致’出来。不过……”
男人含笑的长眸微眯,“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那未免也太没意思了点。”
西神医冷笑了声。
这人说得。
他自己有没有察觉,他现在的很多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在培养‘机器’或者‘工具’,而是像个人那样在试着去好好养一个‘人’出来?
“说起来,九儿那小丫头最近在西边的林子里救了一个小男孩。可巧了不是,正是我让人找到的那两位中的其中一位。他现在已经回沧禹了,本座也要让人去沧禹看看了。”
西神医再次冷笑,“真的是巧合?难道不是你让人不动声色把人逼引到这里来的?”
“这就冤枉本座了。那孩子被他母亲的人追杀。跑是他自己跑的,追的确是他母亲的人在追。他们闯入了西边的林子,关本座什么事?”
西神医根本不信。
沧禹离西域圣教千里之遥。
要说这人完全没在暗中做什么,人家全凭缘分和巧合跑来了,打死他都不信。
不过这事西神医也没多说。
然而,第二年,也就是九儿四岁那一年。
圣尊又亲自去了一趟沧禹。
九儿五岁那年又去了一次。
等这次从沧禹回来,一天,九儿蹦蹦跳跳跑去找圣尊。
看到人似乎躺在床上,床上还有别人。
小九儿立刻捂住眼睛,“哎呀,师祖你在忙呀,那我先出去啦~”
转而小鼻子嗅了嗅,“啊嘞,好像不是在忙我想的那种事。”
小女娃凑过去,“师祖,师祖,你在干什么呀?好像有花绣颜料的味道呀。师祖你又在身上刺花绣吗?”
九儿喜欢花绣。
严格来说,她喜欢好看的花绣。
娘亲左眼下的那处花绣,还是娘亲让师祖给她刺的呢。
娘亲背上也有一大片。
那一片九儿印象深刻。
说是当初为了治病,身上都扎烂了。又本身皮肤有淡淡的疤痕无法完全祛除。
就干脆纹了一大片花绣遮住。
那是一片什么样子的花绣呢。
就是眼前这样。
男人背上,金黑二色,绘出的十数只蝴蝶,从肩旁斜斜至腰间。
展翅、合翼、迎风、栖花……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烛光之下,金辉熠熠流动,蝶儿似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翩然欲飞。
那种震撼和美感不光光是好看,更有种魔力一样吸引着人的眼睛。
邪魅至极,妖冶至极。
九儿微微张着小嘴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眨眨眼嘟囔,“师祖,娘亲背上也有这差不多的花绣,可是我想要,你却不让人给我刺。”
“不是说这是圣教圣尊一门都会刺的吗?那我也是这一门呀~“
她想要得很。
的确是圣教圣尊一门的人都会刺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