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鬼张牙舞爪,目光兴奋,流着哈喇子注视着林渊和行希风,却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情形。
面前这两位的过于淡定的反应,好像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在它们的记忆里,那些被包围的人总会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虽然这种慌张的神色,它们总觉得有些熟悉。
就像当用獠牙撕咬他们肢体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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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渊和行希风背靠背,他们身边只有锈迹斑斑的铁管,还有几根麻绳。
小鬼们围成了个圈,逐渐逼近。它们或走或爬,爪子在地上刮出尖锐的声响。
林渊嗤笑道:“看来有些棘手啊。”
说着他又稍稍往后退了步,凑到行希风耳边低声问道:“你怕不怕?”
“别说废话。”行希风转头看他,“你不会真想打?”
林渊左右环顾了一圈,像是在等什么。他用麻绳打了空结,挑眉:“那就先打着呗。”
他的语气平淡,就像是在商量接下来该去吃饭还是打游戏。
行希风刚想开口,那些小鬼们就猛得朝他们身上扑去。
林渊立刻拉了绳绕在手臂上,他踩了铁管的一头,管子直勾立起,他把水管扔给了行希风。
一时间,天台又响起了打斗声。
无数小鬼们扑上去,而下一刻不是嵌在墙上,就是飞出铁网,总之倒了一批又一批。
“你就这水平?”突然,行希风脑海里倏得出现了这一句话。他有些出神,手上动作一滞。
好像很久之前在这里,有人和他说过这句话。
“时间差不多了。”林渊突然说道,他望向天台的某处。那处铁丝网后,正有一缕黑烟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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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觉得自己跑了很久。
在中途解决掉几个落单的小鬼后,他们终于到了四楼的女厕所。
洗手间里烟雾缭绕,不断向窗外飘散。
高程看到他们,指了指在水槽上方的透着微光的长镜。
“快!趁现在!”
众人此时也不管这镜上有多少脏污锈迹,心一横就闷头往里钻。
在第一个人触碰到镜子的那一刻,镜面瞬间泛起阵阵涟漪,
水纹荡漾。
杨宇有点着急:“林哥和行哥还在天……”还没等他说完,一声巨响从旁边传来,半边窗户被撞破,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一个瘦高的黑影在他们面前轻轻落地。
杨宇定睛一看,喜出望外地喊道:“林哥——”
紧接着,伴随着镜子破裂声,又一个黑影在林渊身后出现。
高程甩了甩手里的打火机,看着地上烧得焦灰的书本:“不枉费我跑了一趟保安室。”
林渊挑眉:“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敢烧,现在在镜子里烧得感觉怎样?”
高程笑了笑:“还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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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房内,地上到处散落着计算机的零配件。
蒋老师安静地坐在讲台前,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早已被小鬼解开。
“都是假的……”她对走廊里的喧嚣置若罔闻。
任康成撞开门,他扑向讲台,摇着她的肩膀喊:“我的镜子呢?”
蒋老师眼神空洞,继续喃喃重复:“都是假的……”
“草,你快还给我!”
这是他第一次把镜子给镜门里的人,就是因为信了她的一句“给了镜子就能表明立场”的鬼话。
当时那些人找上陈俊的时候,他就在走廊不远处,看着陈俊被拖走。
还有谢康,孙畅也是。
只要活下去,谁会关心他用什么方法?
一记沉闷的声音从窗户那里传来,任康成机械地回头看了一眼。
窗户上爬了一个小鬼,喘.气垂涎,哈喇子流得到处都是。
任康成下意识想要往门口逃,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无数小鬼堵在门口正幽幽地盯着他看。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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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渐渐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爪子刮划墙壁的声音。行希风朝镜子那里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尽快进去。
“不,你们不能走——”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任康成被身后一群小鬼拖着,他扒着门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脑门上,眼球凸起,满脸恐惧。
林渊进镜子的动作一顿,他下意识望向行希风。镜门的微光正在消失,看上去出口马上就要封闭。
“你们不能丢下我——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任康成胡乱叫着,身上被小鬼抓得血流如注。
行希风站着没动,他冷
脸朝门口踢了根木棍后,便转身跨上水槽,再没有看过任康成。
他从不会剥夺别人生的权利,但至于该怎么活下去,与他无关。
在行希风踏入镜门的那一刻,黑暗陡然袭来。
“你就这点水平?”记忆中那个人背对着他,啧了一声。
周围极其混乱,哭声叫喊声一片。行希风沉默着拎着椅子靠在墙上,身上的衬衣被小鬼的利爪抓破了好几处。
“你可以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