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和刘皇后生了两子两女,长子长女自不用说,胸有沟壑,心系天下。
三子无心朝野事,早早就拜入仙门,踏上修行路,也是耐得住寂寞,有自己志向报复的。
而对于这幺女怀恩,帝后的确娇宠了些,可再娇惯,基本的底线从未下放过。
竹雪刚出公主府就被早早蹲点在那儿的镇魔使给逮着了,他们一路进宫,竹雪将公主府发生的事据实以告。
帝后即刻出宫赶赴公主府,路上那镇魔使就奉上了水镜,说是玉司主让交给他们的。
水镜内显示的正是穆玉郎进入公主府后,怀恩公主的一系列反应态度。
在看到自家孽女对着穆玉郎这个高龄‘表哥’发嗲卖弄风情的矫揉造作姿态时,帝后都觉得血冲上了颅顶!
不说辈分,单论年纪,他该管穆玉郎叫声哥!
明帝和刘皇后这当爹娘的来了,穆玉郎也没再越俎代庖,抬手撤了对怀恩的惩戒,那几十鞭子抽下去,怀恩身上油皮都没破,可疼痛却是实打实的啊。
直接作用在她魂魄上的。
明帝见状,就知穆玉郎已是手下留情了。
但现在帝后都顾不上收拾这个不肖女。
“玉郎,乐知她……”
穆玉郎摇了摇头,示意明帝别再问下去,刘皇后神色也凝重又担忧,她下意识想到外孙女身边去。
穆玉郎恰好上前了一步,挡住刘皇后,道:“郡主在镇魔司内也会被妥帖照顾的,表叔表婶且宽心。”
明帝握住妻子的手,担忧的看了眼懒猪儿似的外孙女,也发现了萧乐知的不对劲。
穆玉郎看着地上的小姑娘,“郡主,走吧。”
萧乐知“噢”了声,没动静。
“郡主。”
萧乐知蛄蛹了两下,放弃了,眼也闭上了。
帝后:“……”外孙女果然不对劲,以前不会说话时虽然也憨憨慢慢的,但绝不是现在这懒猪儿样。
梅香几女这会儿已能活动,就想过来搀起自家郡主。
下一刻,穆玉郎突然弯腰俯身,在靠近萧乐知时,低声说了句:“失礼了,见谅。”
他将小姑娘打横抱了起来。
周遭人一怔。
被他抱起的萧乐知只睁眼看了他一下,就闭上了,她身体软趴趴的,穆玉郎显然也没有抱小孩(姑娘)的经验,毕竟谁家公主抱,不用胳膊托着人家的肩膀,而是用手卡着人家后勃颈的?
这姿势旁人瞧着都觉难受。
偏生萧乐知眼皮都不掀,随便别人怎么摆弄自己。
明帝和刘皇后都看出来了,穆玉郎不让其他人接近萧乐知,不是防备他们,而是在保护他们。
这一认知让明帝心下难安,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父皇、母后……”
“儿臣好痛啊,你们要为儿臣做主啊……”
“穆玉郎凭什么这么对儿臣,还有他为何叫父皇你表叔……”
嘤嘤啜泣声传来。
明帝看向犹不知错的萧怀恩,神色冰冷:“你纵容那厨子与戏子接近乐知,是想做什么?”
萧怀恩脸上带着困惑和无辜:“父皇这话何意,女儿从未纵容过啊,那两人也只是来公主府献艺的……”
明帝眼里的温度越来越淡,刘皇后也失望至极的看着她。
“玉郎说的没错,萧怀恩,你的确是挨打挨少了。”
萧怀恩伪装出来的无辜在这一刻几乎碎了,她眼中终于露出了惶恐。
可即便是后悔,也晚了。
明帝下令,将萧怀恩圈禁公主府,其府中男宠悉数打散。
不但如此,偌大公主府所有奴仆也都被遣走,只留下一个看门老仆,即日起萧怀恩的衣食住行皆需靠她自身,箪食壶浆,以工代偿。
萧怀恩自是歇斯底里百般不愿,奈何公主府已人去楼空,无人听她咆哮。
因而当那道尖酸讥诮的声音响起时,才显得突兀。
“这就走了?怎么不直接把她打死呀,大侄子,你的人间堂弟堂弟媳好心慈手软哦。”
“没意思,无趣,不好看,不想看,还没她那懒女儿有意思。”
萧怀恩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惊恐的左顾右盼:
“谁?”
似有一道影子从侧面的游廊走过,她目光追去之时,余光又看到有什么从屋檐上掠过。
紧接着咚得一声,有什么从屋檐上被拽下来,随着瓦片一起砸落在地。
萧怀恩终于看清了多出来的不速之客。
面朝她的男子身影介于虚与实之间,刚刚就是他从屋檐上砸落了下来。
另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只看背影就令人心神摇曳,玄衣大氅,发似墨渊。
“你、你们是谁?”萧怀恩惊疑不定。
虚影男子从地上爬起来,瞥她一眼,便不再搭理。看向玄衣男人时又换上一副殷勤嘴脸:“那个懒丫头都走了,咱们再不过去,就没好戏看了。”
“你就不怕你那外甥中招啊?好狠的心哦,大侄子。”
玄衣男人侧过身,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平静,他指尖动了动,虚影男子就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