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剑拔弩张,化解于一盘狮子头加一个饱嗝之下。青妩从那双眼里看出戏谑后,就牙根痒痒,气恼的踢了男人小腿一下。结果男人八风不动,她脚丫子还给踹疼了。“你腿太硬,磕疼我的脚了!”她气鼓鼓。“倒打一耙。”萧沉砚戏谑睨她,对她的无赖又有了进一步认知。青妩却哼了声,宝贝的将食盒收起,准备晚上回去加餐,不忘补一句:“就罚你请我吃一个月的狮子头当补偿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饿死鬼上来的吗”他斜睨问着,声音不带嘲讽,只是单纯询问。他刚刚见识了她的食量,非常惊人。堪比军营里的壮汉。萧沉砚视线下挪至她平坦的腹部,不明白她那肚子是怎么装下的。“反正撑不死,就往死里撑。”青妩轻飘飘道。萧沉砚一时无言以对,也对,反正她不是人,无无所畏惧。“不过撑着还是有点难受。”青妩瘪嘴,抬眸瞄他:“要不你给我揉揉”她想吃点他身上的煞气,消消食了“来嘛来嘛”青妩拽过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肚子上。萧沉砚手臂僵硬,掌下好像触及的好像不是温香软玉,而是灼人的烙铁。他蹙眉低斥道:“车上,别闹。”青妩挑眉,压低声音:“那回屋关起门闹”萧沉砚耳根被她的气息扫过,像是轻羽拂过,撩出痒意,他条件反射的与她拉开距离,手臂拽回连带着将她也拽了过来。鸢尾花香溢入呼吸间,他下意识掐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青妩猝不及防就迎面分腿坐在了他怀里,两人一时都愣住。男人眸底像沉着积雪,体内的阴煞之气沉睡,却翻腾出陌生的炽热,蠢蠢欲动,不受控制。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嗓音沉哑:“起来。”青妩这次倒是乖乖坐回对面了,小声嘀咕道:“明明是你把我拽过去的。”萧沉砚不想听她的蚊子嗡嗡,突然解下身上的大氅,兜头将她盖住。等青妩扯下大氅,他人已不在,竟是到外面骑马去了。“莫名其妙,嫌热你出门别穿啊……”马车内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车外,从马上下来靠双腿跟着跑的百岁一脸委屈。招惹王爷的是那只鬼姑奶奶,为什么吃苦的是他啊须臾后,马车停了,青妩撩开车帘,意外挑眉。竟不是回王府,而是到了尚书府。她看向萧沉砚:“怎么来这儿了”“云尚书抱恙在家。”萧沉砚朝她递出手:“王妃整日以泪洗面,忧心其父身体,本王自然要作陪了。”青妩险些笑出声来。她算是发现他身上那股少年时起就留存的恶劣劲儿了。也好,反正她原也打算这几天过来瞧瞧云后行。云后行已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百鬼缠身,活生生的地狱。府上的下人和护院大半都被小鬼附身。云清雾更是附在罗氏身上,日日喂他蛇虫鼠蚁,短短时日,云后行就飞速苍老,瘦得双颊凹陷,面色发青。在书房见到青妩和萧沉砚联袂而来时,他的反应竟不是恐惧,而是如见到救星般,噗通一下就跪了过去。“清雾,雾儿啊……求求你放过为父吧。”“为父知错了,为父真的知错了!”青妩直接蹦到萧沉砚身后,躲开了对方的脏手,眼神玩味的朝真正的云清雾看去。云后行若是回头,定能看到‘罗氏’此刻的笑容是何等的扭曲嘲讽。青妩嗤笑,被折磨了这么久,还没发现他真正的鬼女儿在罗氏身上“有道是出嫁从夫,要不要放过你,可得我家王爷说了算呢”青妩一声娇笑,驾轻就熟的和萧沉砚配合起来。云后行已被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初萧沉砚提出的那些条件,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他深知自己已是弃子,传递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我愿写认罪书!我愿意招,只求你们把这些恶鬼收走,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这些天他天天被强喂蛇虫鼠蚁,不管白天黑夜无一刻能闭眼,这些恶鬼,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云后行只觉自己骨头缝里都是虫子在爬,他甚至觉得,哪怕是死都比活着要舒坦。“既如此,那就请云尚书将当年之事,涉事之人,一一写下来,签字画押。”萧沉砚目光冷冽,“笔墨就不必了,云尚书就手写一封血书好了。”云后行跪在地上,咬破手指哆哆嗦嗦写着血书。青妩冷眼看着,看着看着,视线落到了身侧男人身上。她知道萧沉砚用账本与云后行谈过交易,知道他一直想把云后行背后那条‘毒蛇’给钓出来。但让云后行写下当年栽赃镇国侯通敌叛国的认罪书这件事,却是刚刚得知。她知道他是回来复仇的,却没想过他回来的第一‘仗’,就是替镇国侯府洗刷冤屈。青妩垂下眼,勾了勾唇。这段时间,也不算白帮这臭砚台咯。大哥也没白交这个好兄弟。等云后行将十个手指头都咬破完,这封血书才算写完。百岁从地上拿起,呈给萧沉砚过目。血书上,云后行承认当年是自己故意拖延粮草,延误军机,事后,他为求高升,故意污蔑镇国侯府通敌叛国。血书上,还罗列了几个当年与他一同行事之人,有些还活着,有些却已经死了。当看到策划者之名时,萧沉砚目光晦暗,神色讥诮:“当年策划这场阴谋的是前右相许师道写一个死人出来顶包,云尚书觉得本王会信”云后行惶惶道:“下官写的句句属实啊,当年真是许师道亲自给下官下的命令。”许师道,前右相,现任太子妃的父亲,八年前就病逝。“你当年的主子是许师道,那如今的主子又是谁”云后行身体僵了下,眼神有一瞬的恍惚,“自然是东宫啊……”“东宫”萧沉砚目露嘲讽:“是嚒”云后行嘴巴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