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黄四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千两银子?婆母一千两银子就把店铺转了出去?不说店,就是自己店里现有的那些货物,都不止一千两了。
“娘,你糊涂啊!首饰铺子的价值何止千两,二房的人分明是花言巧语骗您,再说了,这店铺更是文书生前最挂心的心血,是他给我们留下的念想,您怎么能”
“住口!”沈氏突然暴怒,“你还有脸提文书,你个丧门星,娶你回来是给我儿冲喜的,可自从你进门后,我儿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还一日比一日不好,分明是你命中克夫!”
沈氏越说越怒,她嫁入宋家后,只得文书这一个儿子,从来都是当做心肝宝贝的宠着,可这孩子却生来就有心疾,从小体弱,养到十五岁时,听从一游方道士的建议,给他娶亲冲喜。
要不是因为这个关系,就凭黄氏这种小门小户都算不上的贫家女,是说什么都进不了自己家的家门的。
她一直觉得给儿子娶了黄氏是委屈了他,没想到黄氏进门后,儿子的病情也不像道士说的那样有所好转,她本就看不上黄氏,后面更是对这个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
直到儿子去世,沈氏对黄氏的厌恶达到顶峰,可那时候还有宋家大老爷压着,沈氏虽不喜黄氏,到底没有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来。
黄四娘是知道婆母一直都不喜欢自己的,可却不知道,她竟然不喜欢自己到了如此地步,瞧着婆母眼神里看自己如同看蛆虫一般的厌恶之色,黄四娘只觉得自己通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她面上血色尽失,白着一张脸,可为着宋家长房的家业,她还是强忍住内心的窒息继续劝道“娘,我知道您对儿媳多有心结,我也不指望娘您会理解我,可玲珑水粉首饰铺子,是咱们长房最后一点值钱的家业了。”
“无论是文书,还是公爹,他们离世前,都嘱咐过我要好好打点铺子,二叔一家,真的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别看他们现在说得好听,那都是哄着你把铺子过给他们的甜言蜜语,等铺子真转到了他们的手里,只怕立马就会翻脸不认人”
“行了!”沈氏眉目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黄四娘,脸上满是讥讽“他们都不是好人,就你黄四娘是好人,我们长房离了你,那就活不下去了是吧?”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儿和老爷不在了,我们长房就是你说了算了,你还不够格!也永远不会够格!”
沈氏的眼里满是厌恶,继续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就算是一文不要,把铺子白送出去,我也不愿意这铺子落在你手上,白白便宜了你!最后叫你拿着我宋家的财物,去养外头的野男人!”
黄四娘倍感屈辱,为自己辩解“娘,我从来没有做对不起宋家的事,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二房编造出来污蔑我的”
沈氏却是不耐烦地打断她“既然没有,那就更好了,身为女子,就应该谨遵三从四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铺子交给二房打理,你回家来安心做你的少奶奶,你要是不答应,就说明你这个女人不安分,有异心!”
话说到这个地步,黄四娘也感觉出来了,之前一直以为婆婆是被二房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实际却是她一直没把自己当成过一家人。
她打从心底里的就没看得起过自己,二房的言论只是个引子,是她借此向自己发难的一个借口。
黄四娘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处数九寒天之地,寒意一直浸到心底。
见她不再说话,沈氏背向后靠在椅背上,微阖着眼睛,重新拨起了佛珠,语气里不含一丝情绪道“听明白了?回去把东西准备准备,明儿个一早就送去二房吧!”
黄四娘跪在原地,头低垂着,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沉默许久后,低声应道“是,儿媳知道了,这就回去把房契和账本收拾好,明儿个交接给二房。”
待黄四娘离开后,沈氏才睁开眼睛,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身旁的杨妈俯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低声道“太太,其实我瞧着少奶奶也不是那种轻浮的人,少爷走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地操持这个家,想来不会有那花花心思的。”
沈氏拨着手里的佛珠,并不接她递过来的茶杯,冷笑一声,“现在没有,难保之后不会起心思,在外面野混惯了,不把我这婆母放在眼里,什么时候真有了心思,那就晚了!”
说到这里,她拨动佛珠的手指一停,眼中满是戾气,恶狠狠道“我的文书对她那么好,她就该一辈子为他守寡,死也要死在我宋家!当初要不是老爷拦着,我早把她一同钉在了文书的棺材里!”
杨妈身子一顿,看着她眼里饱含着不甘、恨意的神色,内心叹了一口气,太太不喜欢少奶奶,可偏少爷在世的时候,对少奶奶很是维护,夫妻两个倒是恩爱,这更让太太觉得是这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儿子。
后来少爷病逝,太太固执地把源头都归咎在少奶奶的头上,对少奶奶更是不喜,太太这是魔障了啊!
瞧着太太偏执的样子,杨妈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