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秦昊抬头,仰望着皎洁的月色,信手拈来,张口缓缓念道:
“银台金阙夕沉沉,独宿相思在翰林。”
“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
“渚宫东面烟波冷,浴殿西头钟漏深。”
“犹恐清光不同见,平湖卑湿足秋阴。”
此诗念完,震惊全场。
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即便是素来淡然自若的萧美人,此刻也难掩惊色,眸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初次认识这位曾经的纨绔皇帝。
她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这真的是那个只知嬉戏玩乐、不问世事的秦昊吗?
从何时起,他竟能出口成章,诗惊四座?
就连萍无影这位素来清冷孤傲,宛如寒梅傲雪的女子,此刻也不禁为之侧目。
她那星辰般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盯着秦昊多看了几眼,似乎想从他那淡然的表情中寻得一丝答案。
“此诗……当真出自你手?”她轻声细语,语气中既有惊讶,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秦昊身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秦昊负手而立,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却难掩自信的微笑,他淡淡笑道:“区区拙作而已,不足挂齿。”
言罢,那不经意间的谦逊之色,无形中营造出一种风姿淡雅的高人风范,装了一个满分的逼!
“拙作?”
萍无影闻言,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与钦佩交织的神情,轻声细语道:“秦公子谦虚了,若此等佳作亦称拙作,那今夜此间,恐怕除了那位名满天下的左大才子,其余之人,岂不是要羞愧的无地自容。”
秦昊听到萍无影对此诗竟有如此高的评价,嘴角的笑意更甚几分。
他心中暗自思量:白居易的诗词,放眼前世古今,即便不是那种流传千古的诗篇,也已是字字珠玑,句句经典,绝非等闲之辈所能企及。
而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之人,不刮目相看,那才怪了呢!
萍无影话锋一转,黛眉轻蹙,幽幽叹息道:“诗是好诗,景也是好景,可惜,朝堂不仁,皇帝无德,只怕这锦绣山河,或许难逃稍纵即逝的噩运。”
此言一出,周遭气氛微妙变化,阿月等人面色微沉,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却未言语,静等秦昊的命令。
而萧美人那绝美容颜上,刹那间布满了细腻的冷汗,她轻启朱唇,立即出言呵斥道:“萍阁主,切莫让这无心之语,传入他人口中,以免遭受杀身之祸。”
萍无影不知道眼前的秦昊,正是她口中的无德皇帝。
而她竟不知死活,还在秦昊面前大放厥词,触及如此敏感的话题,却浑然不知。
萧美人为萍无影捏了把冷汗,她生怕秦昊一个不高兴,便会让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她不得不挺身而出,试图阻断萍无影的率性直言。
秦昊不经意地瞪了萧美人一眼,似是在无声地告诫她,不要坏了自己的好事。
随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轻巧地接过话茬,言语间带着几分洒脱与深意:“呵呵,萍姑娘,你身为江湖之人,不涉朝堂纷扰,对天下大事更是一无所知。”
“然而,你为何轻易断言我大夏的未来如此悲观?须知,世事无常,天下形势变幻莫测,大夏的未来尚存转机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萍无影的心湖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她望向秦昊,眼中少了几分初见的疏离与戒备,多了一点儿莫名的信赖与亲近。
也许,是因为那首诗的缘故,无意间触及了萍无影的心灵,让他们之间架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令两颗原本平行的心,悄然间拉近了距离。
萍无影的美眸露出一抹惆怅,她轻声细语,语气中满是对世态炎凉的感慨:“小皇帝不仁,早已在民间传开,天下百姓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狗皇帝好色成性,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公然迎娶三妃,引得天下哗然。”
“更有甚者,他常流连于烟花之地,以权势欺压良家女子,其行径之恶劣,简直罄竹难书,如此作风,怎能让忠良之士心生归附,共谋国事?”
“而且此人性情暴戾,嗜杀成性,宫墙之内,因一念之差,便令上百无辜的太监宫女血溅当场,视人命如草芥,其行令人发指,天下有识之士无不欲除之而后快。”
“再论及朝堂之上,王室宗亲、贵族子弟本应辅弼社稷,却多受其影响,风气日下。朝中大臣,或惧其威势,或受其蒙蔽,真正能挺身而出,为天下苍生请命者,实属凤毛麟角。”
“整个朝堂之上,还有几个大臣是能让百姓相信的?此真乃国家之不幸,万民之悲哀。”
“世事沧桑,非一朝一夕之过。古人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如今这天下,各地州府,官风不正,自上而下,贪墨之风盛行,昔日稳固之基,早已被蛀虫侵蚀得千疮百孔。”
“河东之地,天不逢时,旱魃肆虐,田畴龟裂,五谷歉收,粮价犹如脱缰野马,一日千里,百姓苦不堪言。”
“高拱祥等义士,顺应民意,振臂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