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顿时只剩下李震、董思成、谢安等几位心腹大臣。
秦昊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门见山道:“苏正方之事,如醍醐灌顶,让朕警醒,同时也给朕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我大夏的内政与军事,都亟待革新。”
“所以,接下来,朕决定,要开启科举考试,并推行武举,面向全国广纳贤才。”
“无论是出身于贵族官宦之家,还是寒门子弟,亦或是平民商贾,只要有真才实学,朕将一视同仁。”
“朕要让这天下的英才,都为朕所用,为我大夏注入新鲜的血液。不知你们有何想法和建议?”
此言一出,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众人的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董思成闻言,立刻挺身而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陛下,大夏历经两代,从未有过重视寒门,边缘化士绅、贵族的先例!”
“陛下此举,恐怕会让天下贵族寒心。到时候,各地难免生乱,动摇国之根基。还请陛下三思!”
秦昊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董爱卿,朕何曾说过要边缘化贵族?朕只是想要给寒门子弟一些机会,让他们能够为国家效力。你何必如此激动,难道朕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吗?”
朱桂挺直了腰板,声音洪亮地反驳道:“陛下,太祖皇帝曾言,大夏皇朝之所以能立国,离不开各地贵族、世家的支持与奉献!而陛下今日之举,岂不是有违太祖和先皇的遗愿?”
“寒门之士,出身卑微,大多是下九流,陛下如此重用寒门,岂不是自降身价,失了我大夏皇室的尊严?”
此时,谢安也站了出来,他的声音虽不如朱桂那般洪亮,却更加深沉有力:“陛下,以科举为例,自古以来,官员选拔皆以举荐为主,虽或有疏漏,但亦能确保朝廷的稳定与士族门阀的和谐。”
“而今陛下推行科举,固然能选拔出一些寒门英才,但终究难以与世家子弟相提并论。而且,此举无疑触动了士族门阀的敏感神经,只怕会引来他们的强烈反弹。”
他微微一叹,继续道:“陛下英明,自然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若因一时之念,而引发士族门阀的不满,乃至动荡,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刻,就连寒门出身的李震,也缓缓站了出来,他微微颔首,目光直视着秦昊,淡然道:“陛下,老臣虽出身微寒,但幸得太宗皇帝的慧眼识珠,方有今日之成就。然而,老臣自知浅薄,从不敢自视过高。”
“自古以来,寒门与贵族世家,便有着解不开的矛盾,老臣很理解陛下为天下寒门谋求福祉的决心,然而此事需得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若是意气用事,恐会伤了天下士族之心,届时局势将更为复杂。”
秦昊闻言,心中虽有不悦,但面上却未表露分毫,更不愿向他们低头。
于是,他开始的据理力争,犀利的言辞,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直指群臣的痛点。
为此,他列举了寒门士子的苦难与不公,以及贵族世家对权力的垄断与滥用,更拿苏正方一党为例,想要得到众人的理解和支持。
然而,这场争辩注定是艰难的。
秦昊虽然言辞犀利,但终究势单力薄。
最关键的是,他面对的,不仅仅是数百年来根深蒂固的贵族制度,更是无数利益交织的复杂局面。
在这场唇枪舌战中,哪怕秦昊舌战群儒,依然逐渐落了下风。
秦昊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额头,看着眼前激动不已的大臣,内心如翻江倒海,既感到一阵莫名的头疼,又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在胸中激荡。
这些人可是他视为知己的股肱之臣,董思成、朱桂,这两位更是他的岳父,谢安等人也是他的准岳父。
然而,如今,面对眼前的困境,他们却无一能够与他同心协力,共渡难关。
这怎能不让他感到失望和愤怒?
若是连这些亲信大臣都无法说服,那么将来面对满朝文武百官之时,他又能有多少胜算?
秦昊紧咬牙关,心中的怒火几次欲喷薄而出,想要凭借雷霆手段立威朝堂,但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那份冲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场变革的浪潮,绝非一蹴而就的易事。
在权力的漩涡中,寒门与贵族的恩怨纠葛,早已深深植根于这片土地的历史脉络之中,成为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所以,秦昊面临的,不仅仅是那些根深蒂固的权臣们的阻挠,更是对整个千年制度的挑战。
任重而道远,看来这条通往成功的道路,注定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
回想起李震曾经的那番话,秦昊慢慢冷静了下来。
但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自己手中的权利还是不够大,还不足以改天换地。
或许,还只有徐徐图之,寻求更为合适的机会,才能在这场旷日持久的较量中,笑到最后。
秦昊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跟几人商量了一下论功行赏之事,便不欢而散。
等众人离开之后,秦昊的怒火如同被压抑的火山,终于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