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走在最前头的姜白基蹙着眉头,不知道人群中为何响起了欢呼声,就算有人认出了神元殿君,也不至于兴奋得欢呼出声吧。
“那个女副使生得真是好容貌,她应该不是东豫皇帝的妃嫔吧?还没听说过派妃嫔出使的。”
“或许是东豫的公主殿下?”
“公主和亲的多,听说过出使的么?”
“我看后头那些女子,应该才是神元殿君的女官,伴在殿君身边这位,应该是左副使……不管是左副使不是右副使,都太年轻了吧!”
“既然是使臣,又这么年轻,肯定身份尊贵。”
“我们派的主使是镇原王,东豫派出的使臣,那位右副使,应当也是个亲王!”
“东豫的亲王不就是皇子么?别不是东豫的太子吧!”
“嘿,那位北齐的客商,你可认得出右副使是不是皇子,是哪个皇子?”
“我当时紧顾着看神元殿君了,根本就没留意东豫的皇子,东豫的皇子都孱弱,没啥好看的。”
白媖忍不住撇了撇嘴,我们大豫的皇子哪里
孱弱了?没长得跟你们似的五大三粗就叫孱弱?我们大豫斯斯文文的心宿君殿下,把北赵幽王都斩于马下了,你这么健壮,斩个幽王来看看?
使团已经向前走远了,白媖才拉着玄媖挤出人群,她二人现在的身份是一家商行的雇工,持的是北齐的符籍,那商行的东家其实是北汉贵族,不过并不在长安,说是在什么青唐城,商行就交由了姻亲管持,东家的姻亲就是北齐人,极其信任邬管事,邬管事正是将她们荐入商行的人,邬管事的真实身份是飞鹰部的谍间。
这段时间在邬管事的“启发”下,白媖觉得自己的本事突飞猛进,等回去之后,再也不把浮白放在眼里了。
“刚才女公子看见我了。”回到商行后,玄瑛才跟白媖咬耳朵。
“是看见我了,女公子是冲我在笑。”
“怎么可能看见你,你那么矮。”
“你!”白媖气得咬牙。
比个头她的确比不过玄瑛,比拳头……那还是别比了。
“这段时间打听到的事,也不知管不管用,但好歹盼到了女公子来,女公子一定会尽快联络我,对了,等下有些事我要和邬管事谈,到时你留些心,不要让人偷听我和邬管事讲话。”
玄瑛倒是很听白媖的话。
她们潜入北汉前,女公子有过交代,她的任务是保护白瑛安全,一切行动也必须听白媖指挥,她虽然是个智勇双全的武婢,但论起如何刺探消息情报
来,的确不如白媖,女公子知人善任,反正女公子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的。
邬管事是个慈眉善目的,已经年过四旬的大伯。
他是正正经经的北齐籍民,如假包换,当年西豫亡国,邬管事故意留在了琅琊郡,成了遗民之后,靠着他一手好雕工,以及察颜观色的本事,争获得北齐一个小贵族出身的商贾的看重,提携他入了北齐籍,后来还把他带来了北汉,帮姻亲掌管着长安这家大商行。
邬管事十五岁时得了一场大病,为曾经的琅琊郡王,现在的大豫皇帝所救,他是第一代飞鹰部的谍间。
现在,邬管事直接听令于司空月狐,而白媖、玄媖两个丫头,是飞鹰令亲自拜托给他的人,虽然两个丫头并不隶属飞鹰部,邬管事对她们却十分看重。
他既未娶妻,当然也无儿女,最近有这两个“一文一武”丫头在身边,由他庇护照顾,他也觉到不少趣味。
此时,一见白媖进来,还抱着一撂账簿子,邬管事就知道白媖有事请教,问:“这些账薄子你都整理完了?”
“有些账目,实在是计不明白。”白媖陪着笑脸。
“你也就是看着聪明罢了!”邬管事轻哼一声:“莫在这里扰着别人的差事,跟我去侧厅吧。”
侧厅的门敞开着,不怕有人偷听,侧厅窗外有玄媖盯防着,十分安全。
“阿伯,刚才使团入城,我听见一个自称是北齐客商的人指明了神元殿
君的身份,说秋狩礼时,在御街边上见过殿君,此人必定是夷部人,但我觉得他并非北齐客商。”
“为何?”
“去年秋狩大典,因为帝后及诸嫔妃、皇子都要出宫参加狩礼,御街两旁虽也允许民众围观,不过防范森严,我当时也去看了热闹,且我一贯喜欢在人群扎堆,还是流动着看了场热闹。
御驾出巡,非同小可,接近宫城的一段御街只有世族才能进入,再往下的一段就是寒门,却也富裕的阶层,再往后,才能允许平民百姓接近御道两旁,这一段最拥挤,我只能依稀看清神元殿君的眉眼,我连我家女公子都没瞧见。
而那类一看就是夷人的客商,被盘查得更加严格,他们根本就不许接近御道,我能断定,那个自称是北齐客商的人,根本不可能认出神元殿君来。”
“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