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也并不要紧,帝休,你从来不干预宫眷的升黜,且你和李嫔……并不算亲近吧?”
“儿只是因为别的事由,突然灵机一动才有此建议。”瀛姝也全然不掩饰真正目的,笑着凑近陛下的身边:“姨娘信了儿的话,对阿伯不存半点猜疑了,可仍然气恼阿伯明知道郑贵人是始作俑者,却不给予半点惩罚,姨娘当然也明白现在的局势使然,阿伯不能将郑贵人废黜,可如果当真就这样不了了之,郑贵人害杀女官,意图中伤陛下的罪行都能毫发无损,指不定日后还能干出多大的恶行,儿也以为,不能纵容权阀出身的嫔妃如此为所欲为。
阿伯在意李娘娘的真情挚意,又的确对于内廷的嫔妃而言,应当以恭顺侍君为重,阿伯应当嘉奖谨守本份的李娘娘,谴责那些一味只知争权夺势的妃嫔,得让宫眷们都明白,在内廷里,嫔妃若想尊荣体面,靠的绝非某姓权阀背后撑腰,雷霆雨露,唯陛下施予。”
司空通若有所思。
“郑贵人分明是想扶持郭嫔晋升九嫔之首,且就算她的罪行已经败露了,也依然不改企图,这分明是笃定阿伯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能拿她奈何,郑贵人如此有恃无恐,那些依附于她的宫眷只怕心中也对法统,对君威毫不怯惧,高居上殿位分的嫔妃为了一己私欲可随意害杀宫人,如同子姜这样的宫女才会因此对陛下衔恨。”
瀛姝这番话过于直白,再次震惊了中常侍,但瀛姝仍然没有却步:“阿伯,皇后犯法,虽有废嫔刘氏替其顶罪,但阿伯都处罚了皇后承担包庇纵容的过错,郑贵人此番罪行,倘若阿伯连罗才人、女官曾氏等等帮凶都不曾质询,仅以将女官何氏、宫人子姜处死罢休,岂不是默许郑贵人能够为非作歹的特权?
儿以为阿伯必须追究此案,哪怕没有证凿降罪于郑贵人,亦当将罗才人等等的罪行公之于众,如此,才有利于肃整内廷法统,也会让陈郡公心中清明谢慎的罪行绝不会因为长平郑的党徒同样被纠劾就不了了之,谢、郑二姓哪怕真有握手言和的默契,朝廷也必会追究触犯律法的一应罪臣。”
司空通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袖缘上的祥云纹是李嫔一针一线绣成,他有这么多的妻妾,如今却只有李嫔才会用这种最简单朴实的方式取悦于他,有时候他会觉得宫眷们少点争宠的花样会使内廷更加平静,可这是自欺欺人。
如果宫里的女人,都效李嫔以真情挚意“媚主”,哪怕争风吃醋的事不断,也根本不会触及阴诡奸毒,就更不可能妨害大局。谢妃企图日后入主永乐宫,且知道要迎合他这个君王的意愿,知道他对临沂公信任有加,故而才起意举荐瀛姝应选;贺妃企图让二郎将太子取而代之,也不会寄望于江东贺姓起兵夺位,还明白欲谋权位必须顺应君心的道理;的确只郑妃,她从来不把自己这个帝王放在眼里,初入宫时的小意温柔,博的也无非能够尽快得子。
因此郑妃才从来不会在意他有没有易储的想法,郑妃笃定哪怕他不肯易储,终有一日也会被逼得废黜嫡长子,郑妃的目的在于相继将谢、贺二姓连根拔除,届时将无人再能与长平郑争锋!!!
此妇狂妄,也无非是因为他的一再姑息。
内廷的阴恶,的确是因他一念之差埋下了祸根。
“帝休,具体说说吧,除了册升李嫔为九嫔之首,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司空通落座。
瀛姝眼角的余光,觑得寺人祈无声无息地退避了。
——
虞皇后未被责罚“闭门思过”前,虽然她其实也没有亲自管顾过宫务,许多年来,都是谢夫人、简嫔协佐管执,可毕竟虞皇后还具有统御后宫的名义,每隔十日,妃嫔、女御们都要来显阳殿拜望,走个聆听皇后训诫的过场,只是贺、郑二妃经常都会缺席,虞皇后也佯装浑不在意。
现在显阳殿的殿门尚且不曾开放,管执宫务的特权虽然正式转移给了谢夫人,但谢夫人毕竟不是皇后,不可能要求妃嫔、女御们十日一拜,但这天,谢夫人却遣了女史、女仪去传召诸多宫眷至显阳殿应事。
往长风殿传召的是瀛姝。
郑贵人这天刚好又唤了三皇子来长风殿聆听教诲,因她听闻一件事,东旗军的将领周景竟然也察劾出军中一员部领冒领银粮的罪行,而眼看就要获罪的部领,是郑贵人的亲戚——郑贵人的母族,有一个庶女嫁给了该部领为妻,这样的姻联虽不重要,可郑贵人却寸步不肯屈让。
周、谢二姓联姻,在郑贵人看来邓陵周无疑就是陈郡谢的党徒,周景现领东旗将军一职,拿她的母族姻亲“开刀”,势必是为谢晋所指使,这让郑贵人难以容忍,于是她打算让三皇子出面,如今长平郑安插在兵部的官员,运筹如何给予周景教训,至少要使得周景也因这回事案被罢职。
三皇子险些“长出”了连心眉。
“周景和收复义州立下军功,受朝廷封赏未久,且他自从担任东旗军领将以来,并未犯下任何疏过……”
“立功又如何?”郑贵人冷冷道:“难道立下军功的武将,与罪臣结党企图陷害麾下部领就可以不受罪惩了?我听闻邓陵公原本是想让周景接掌襄阳部,根本就不赞成他留任于中军,说明邓陵公虽然与谢晋姻联,可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