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弟看着李清霖,脸色虚弱的笑笑,
“技不如人,我不怪谁。”
“何人所为?“李清霖的语气逐渐冰冷起来。
“是……罗刹门的。”
罗刹门也是外城的中乘道馆,涉足营生颇广,棚户区和外城相当分量的暗门子、博戏、采生折割都属于他们操控。
但前些日子,罗刹门却突然打砸抢劫了不少五老清心斋的商铺,两方势力甚至发生了多次火并。
最近五老清心斋各种药材稀缺,同样也是罗刹门暗中截断了商路的原因。
而且……三师兄花幕的家人,更是在混乱中,被罗刹门‘请’了回去。
要闻守非亲自登门赎人。
“我师父他们呢?”李清霖问道。
“斋主已经清点了几名好手,去见罗刹门的人了,萧长毅、花幕几位师兄都去了,裴璋师兄则去坐镇下面的商铺,以防万一。”
“不过斋主临走时,让我转告李师兄你,让你留守道馆,莫要轻举妄动,他们最迟天黑时就会回来。”
杨师弟有些担心李清霖会意气用事,毕竟罗刹门这次来势汹汹,行事狠辣,李清霖这位亲传弟子一去,肯定会被集火。
李清霖不置可否。
时间流逝,傍晚时分。
李清霖松下手中的千斤巨锁,犹如一个玩具般,随手扔到沙堆中。
他擦拭双手,四肢百骸中汞血流淌不息,呼吸吐纳,带动着骨髓的运转,每吐纳循环一个周天,便有丝丝缕缕的宝血开始孕育而出。
李清霖的实力,也逐渐强大一丝。
天,黑了。
李清霖看了眼屋檐外面的雾霭天空,向道馆的大门而去。
三师兄花幕对李清霖向来不错。
白首刀,李清霖也用的十分顺手。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道馆有难,李清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即是为了偿还恩情,也是出于利益。
毕竟李清霖这数月来,从五老清心斋享受的利益,换算为银两,何止数百?
“李师兄?”
杨师弟略带担忧的声音传来。
李清霖没有回头,声音传来,
“我该回家了。”
回到家中,李清霖像往常一样,问了几句李贤氏染布行的情况。
秋闱将近,李清镜在书院中苦读经策,还未归家。
李清清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居然在学堂之中,给自家的染布行打着广告。
饭后,李清霖沉默着坐了一会儿,随即走回北屋。
拉开床底,露出一个暗格,三十四只笼鱼精钢箭矢、瓶瓶罐罐各种毒药粉末。
还有一件北地寒蝉丝所做的夜行衣,漆黑如墨,格外贴身,极具收缩性,大小如一。
这夜行衣李清霖买了许久了,却是第一次穿。
李清霖换上夜行衣,脸戴锁甲面具,背上弓袋,挎着白首刀。
一根根箭矢,插入箭囊中!
身形一闪,体型陡然缩小几分,气息大改,但那件夜行衣始终合身的附体着。
继而,一道鬼魅之影,消失于夜色里。
……
将圆未圆之明月,亦如铁钩,透明的灰云,淡淡遮住月光,却浮现出几缕如鲜血的红色。
棚户区,一片荒宅中。
荒草萋萋,残垣断壁。
闻守非、萧长毅、花幕等四人,立于荒宅主屋内。
而在对面,同样有着三四人,形貌各异,或坐或站,却喝着酒、吃着肉,欣赏着几位舞女的舞蹈。
香风扑面,倩影翩翩。
这几位舞女脸色有些苍白,目露胆怯,却不敢停下舞步。
罗刹门这几人,似乎从始至终都未看到闻守非他们,目中带着几缕戏谑之色。
而在后屋,几道身影昏倒在地,生死不知。
萧长毅向前一步,沉声说道,
“海门主,咱们这些开道馆的,向来祸不及家人,这次,怕是海门主过分了吧?”
声音冰冷,隐含怒气,一层层扩散开来,连空气都生出涟漪。
几名舞女身子一颤,停了下来。
一个满脸狠辣,凶神恶煞的男子一拍桌子,大骂,
“停下了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之后,这人才侧过头,眯着眼,目光从上朝下瞥了一眼萧长毅,道,
“长辈没说话,你这弟子张什么嘴,莫非是闻兄未好生教导?”
说着,海门主的目光看向了那堵从始至终都安静站在,古井无波的身影,
“闻兄若是教导无妨,在下也可帮你管教一下。”
见闻守非神色不改,没有半点反应,海门主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继而他身边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满脸和煦的笑容,拱了拱手,道,
“花幕师兄的家人,我们可是和和气气的请来的,哪里算得上祸事呢?”
“只是贵斋的车行这些年了,占了外城足足两成的份额,赚的盆满钵满,也该给我罗刹门一点汤汤水水喝吧?”
“不如这样,还请贵斋分我们半数的车行、三家药铺、两家铸造铺、两千纹银,大家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