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眼角视线,扫了一下此人。
但却一言不发,只是继续看着兰鹊。
兰鹊也趁机哭诉。
“族长啊!”
“我兰氏留下的数千本部族人,在得知秦人来袭之后。”
“立刻就想登上城墙相助。”
“可那城尉。”
“连墙都不让我们上,还说左谷蠡王传信兰林剑是叛贼。”
“认为我们上了有风险。”
“他们就是看你不在,看我兰氏大军不在,趁机欺辱我族!”
说到这里,兰氏族长已然面色愠怒。
但却因为冒顿在耐心倾听,只能忍着没有发作。
兰鹊继续吐诉。
“我们咬牙忍下,回府静待消息。”
“谁知,我们的心善被对方利用!”
兰鹊声俱泪下。
“那秦人来了五千人,皆是披着银甲的骑兵。”
“本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攻城的意思。”
“只是在数里外观察。”
“可城尉早就谋划好了。”
“他们直接打开城门,率三万守军追了出去。”
“守城将士被对方一个冲刺便杀的片甲不留!”
“其后城尉更是挡住城门,眼睁睁看着秦人铁骑冲入城中。”
“那左城尉甚至直接就与秦人站在了一起。”
“等我们城中之人反应过来,哪里还有机会反抗。”
“秦人一路杀至王宫外,见两万守军丝毫没有松懈,这才离去!”
“若不是此,只怕龙城如今已然沦陷啊!”
说到这里,兰鹊更是恼怒大喊。
“那秦人还带走了左谷蠡王所有的家眷。”
“他们攻下龙城,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此事。”
“临离去之前,那秦人头领,大秦的长公子更是开口说这是他答应左谷蠡王的!”
“可见,这次龙城被破,就是左谷蠡王谋划好的!”
“他们才是真正的叛贼,真正的奸细啊!”
说到此处,就连一直面色怒容,想要发作的兰氏族长。
都忽然顿住。
他双眉紧皱。
左谷蠡王可是冒顿起家最基本的根基。
最纯正的底细。
怀疑谁是叛贼都不能怀疑他。
否则就是在怀疑冒顿的正统性。
可此刻,族人竟然当着一众将领、将士的面说出此话。
这是无法挽回的错误。
兰氏族长面色难看,甚至来不及生气了。
就在这时,那左部将士却是抬头慌张的反驳。
“胡说!”
“我左部为抵抗秦人死伤惨重。”
“最后退至姑衍山,完全是迫于无奈。”
“继续在旷野之中,整个左部都将被秦人,那无敌的银甲生生耗死。”
话虽如此,可众人都看出了。
这将士言语中再没有刚才视死如归的信念感。
只怕他也意识到了,让出龙城是左谷蠡王犯下的错误。
可此话却像是刺激到了兰鹊。
他瞪大眼睛,厉声质问。
“你就是左部之人?”
兰鹊变得激动。
“什么无奈之举!”
“那左城尉平日里就与左谷蠡王亲近,此次更是直接叛变。”
“秦人还平白带走了左谷蠡王家眷。”
“若你们不是叛贼,作何解释?”
兰鹊说完,不等那将士回话。
更抬头对着冒顿悲苦大喊。
“单于!”
“我以性命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
“当受万苦凌迟之罚!”
兰鹊指着左部将士。
“他们十数万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五千人击溃。”
“更是被逼的让出龙城!”
“说不得他们也不知道,左谷蠡王的反叛!”
“否则怎么会死伤如此惨重!”
“我们就说,兰林剑平白去了一趟左部,怎么就从英雄变为叛贼了!”
“只怕就是左谷蠡王的反叛被兰林剑发现。”
“才不得不倒打一耙,将反叛的罪名按到兰林剑身上!”
“左谷蠡王才是最大的叛贼啊!”
话语落下。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将领们面面相觑。
右贤王面带不可思议。
冒顿面色冰冷默不作声。
将士们一个个窃窃私语。
“到底怎么回事。”
“左部说兰林剑是叛贼,兰氏说左谷蠡王是叛贼。”
“这两方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反目了!”
场面沉默了几息。
现在。
问题已经不是龙城破没破。
左部有没有溃败。
秦人为何能仅仅五千人做到如此壮举。
问题已经变成了。
在这六十万大军将士身后。
兰氏与左谷蠡王到底谁才是叛贼。
若是不将其辨别出来,只怕大军的士气就不可能恢复。
此次与大秦之战,也不可能占便宜。
可冒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