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 苏丰看着因为自己一番言论,而垂着头,不住抹眼泪的爱妻,心中幽幽一声轻叹,从椅子上起身,背着手离开。
他这宅子虽然不大,却也是三进的院子。
走出主屋后,他找管家要了灯笼,独自去往后院。
越是靠近后院的宅子,苏丰的心情也越沉重。
他那爱女在两年前被拐子抱走,并卖到天啸城后,就被那些贼人剜去了眼睛,打断了四肢,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引起人们的同情心。
那段时间里,他每天白天都去找朋友托亲戚,就连衙门都去了无数次。
晚上也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耳边就会响起爱女那软糯的呼喊声。
若非他经商时认识的一位好友在那时恰好经过天啸城,发现了他那模样凄惨的爱女,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是爱女虽然找了回来,但她在丢失的那两年中备受折磨,早已留下了阴影。
如今只要有人靠近,就会卷缩着瑟瑟发抖,惶惶不安的伸出脏兮兮的小手,用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着‘求大爷可怜点钱’。
曾几何时,由那个声音中叫出来的‘爹爹’,让他每天都精神焕发,做梦都是甜的。
可如今……
苏丰看着近在咫尺,漆黑一片的屋子,不由抿起嘴唇,眼眶也渐渐发红。
他知道爱女这样的伤势绝非凡人能够医治,也知道以他的地位,根本接触不到那些高来高去的仙人。
可他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如果就此认命,又岂能对得起女儿前些年叫的那么多声‘爹爹’。
在无数次的午夜梦醒中,他渐渐下定决心,这一辈子,不管千里还是万里,哪怕散尽家财,他也要找到能够救治女儿的仙家,并愿意为此付出他能拿出的一切。
哪怕是要他的这条命!
苏丰想到这里后,心情更加沉重。
接着,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轻轻将掩着的房门推开。
哪怕房间里一片黑暗,他也能够猜想到……苓儿听到房门响动后,立刻就会如惊弓之鸟一样,卷缩着挪在床头,身子颤抖不停。
“苓儿别怕,是爹爹来了。”
“爹爹来看你来了……”
苏丰柔声说着,并用手中灯笼里的火种将房间的几盏灯点亮,最后吹灭灯笼里的蜡烛,将其放在一张桌子上。
随着房间亮起,他也转头看向床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只是瞬间,苏丰一双发红的眼睛猛地瞪大!
原本眼皮上结着好似用烙铁烫过一样的疤痕,四肢扭曲的苓儿,此时竟像是没经历过那一切折磨一样,四仰八叉的睡着。
呼吸轻柔的同时,嘴角甚至还流着晶莹的口水。
苏丰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此刻还在做梦,猛地一个耳光就抽在了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与灼烧般的疼痛,让他立刻如梦初醒,随即,瞪大的双眼中立刻开始发酸。
紧接着,滚烫的泪水从目中涌出,顺着脸颊开始滑落。
随着泪水模糊了眼前一切,他慌忙抬袖在脸上随便抹了一把,整個人好似一个七老八十的呆傻老人一般,颤颤巍巍的向着床边一点一点挪去。
不多时,他终于走到了床边。
看着苓儿那布满安详的稚嫩面孔,以及完好无损的四肢,他整个人都呆愣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抚摸爱女的脸庞。
可当手掌来到脸庞前时却又猛地停住。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又恍如梦寐。
苏丰极怕伸手触碰到女儿的时候,眼前这美好的一切就会立刻化作泡影消散。
那样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也在这时,苏李氏也抹着眼泪来到门前。
她见到相公呆愣愣的站在床边的样子后,并没有觉得奇怪。
因为相公每天晚上见到女儿那副凄惨的模样后,就会默默站在床边流泪。
忽然间,她瞧见了刻在墙上的那几个歪歪扭扭,难看非常,却尽显飞扬跋扈气势的大字。
苏李氏紧蹙眉头,眯眼辨认了几息,才终于认出那行字的内容。
“救人者,苍山老魔!”
“限尔明日晚上给老朽立好长生牌位,否则,老朽杀你全家!”
看到‘长生牌位’那四个字后,苏李氏猛然想起她与相公刚才在前屋的说话内容。
相公那愁闷的声音也从记忆中响起。
“倘若有人能够救好苓儿,老夫不仅愿意奉送全部身家,更愿意供奉其长生牌位,日日烧香磕头,便是下辈子做牛做马,也甘之若饴!”
好似明白什么似的,苏李氏提起裙摆,三步并做两步就进了屋,几乎是小跑一样来到床边。
见到爱女苓儿那完好无损,重回旧貌的模样后,她立刻百感交集,喜极而泣。
这个时候,苓儿的美梦也被声音吵散。
她揉着眼睛,睡眼朦胧的坐起身来,用脏兮兮的小手揉着眼睛,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