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看客中先前还有存疑的,如今是十足十的信了。罗丛云没有孕的话,大夫怎敢胡言。再看罗丛云在罗成周面前,那腻歪,可怜巴巴的样子,不就是妾室邀宠的做派尚未出嫁便与人苟且,对方还是自己的兄长,堂中众人包括吴家的人看罗家兄妹的眼神,都似看什么脏东西般,嫌恶异常。“你闭嘴。”罗成周朝大夫怒道,“休得胡言。”大夫好似被吓得一抖,委屈道,“医者仁心,老夫也是好意提醒啊,那晚你们闹的太过,若不是老夫前来救治,这姑娘命都没了。”罗成周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容王算计了,容王老早就盯上他们了。那晚罗丛云下身出血,他不敢让吴家人知道,自己偷偷出门寻大夫,正巧遇上个背着药箱的,就从小门领了进来。今日,这大夫跟着容王来的,又说出这番话,根本是早有预谋。是他大意了。看着众人指指点点,他求救的看向吴夫人。罗母亦看向吴夫人。她怎么都没想到,在林州保密的好好的事,怎么一到京城就被燕岚给爆了出来。先前知道燕岚没死,她也没担心过,女子名节最是要紧,她笃定拿住了燕岚的命脉,燕岚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敢将罗家的事对外透露半个字。否则容王怎会以那种耍无赖的方式,逼得成周同意和离。可今日燕岚疯了,她竟连名节都不要了……再不做些什么,他儿子的前途就要彻底毁了。但丛云是姐姐放在他们家的,没有姐姐首肯,她不敢轻易透露丛云是养女之事。吴玉初的丧事被人打搅,还有罗家兄妹在吴家丧事期间野合,吴夫人气得恨不能将罗家三人掐死。但这三人如今都在她府上,一损俱损。她眸带愠色扫了罗家三人一眼,走至容王软轿前行礼,“王爷,到底是我吴府办丧期间,罗家的家务事便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至于牌位,臣妇会命人去后院查找,若有,寻到后,我儿会亲自送还给燕岚。”逐客意思明显。时煜清楚卫清晏三人为何来吴府,目的已达到,他们确实也没久留的必要。可接下来,吴夫人又对燕岚道,“姨母不知你所言虚实,但若你新婚便被夫君厌弃,可有反思过自己女子出嫁便当以夫为天,可姨母刚瞧着你丝毫未将夫君和婆母放在眼里。你既从山匪手中逃出,为何不及时来与他们汇合,反倒是流连外头,甚至请容王助你和离,实在有违妇德,可见你刚说的那番话也未必可信。”“吴夫人的意思本王懂了。”时煜垂眸看她,眼底沉沉一片,面容有冷肃之意。“那不知吴夫人可有反思过,你们做了什么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吴大人才得此结果你责怪燕岚对伤害她的人不敬,怎不见吴夫人前往监牢探望杀死吴大人的凶手”吴夫人脸色顿变,眼底扬起阴鸷之色,旋即很快露出一副委屈哀戚神情。吴大公子忍不住跳出来,“容王爷,这是我父亲的灵堂,你莫要欺人太甚。”时煜冷笑,苍白面容冷若寒冰,“不亏和罗成周是表兄弟,都爱倒打一耙。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燕岚的艰难,燕家父子皆为守护大魏而死,忠臣家眷,却被这般被欺辱。若国有难,思及身后家人,将来还有谁敢为大魏抛头颅,洒热血本王不是什么好人,你们的破事本王懒得管,但本王今日告知诸位,往后谁敢欺燕岚一毫,便是与容王府为敌,本王绝不轻饶。”随后又看向燕岚,“莫再与这等小人讲道理,凭白受气,本王会命人给你兄长他们重刻往生牌,回吧。”先前帮燕岚是看在卫清晏的份上,但刚刚燕岚为维护卫清晏,不惜自揭伤疤,让他对她高看几分。是个有良心的,没辜负卫清晏对她一片真心。许是人作恶,老天都看不过眼。时煜一行人刚跨出厅堂,便听得罗丛云“啊”的一声痛呼,随后她便捂着肚子,很快衣裙被染上了鲜血,人也晕了过去。灵堂见血,实乃大忌。吴夫人心头呕血。可罗丛云的身份,不能死在吴家。去外头请大夫恐来不及,吴夫人只得喊住跟着时煜往外走的老大夫,“事关人命,请大夫施以援手。”老大夫看了眼时煜,见他点头,才不情不愿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本分。”可搭上脉,便蹙起了眉头,旋即摇了摇头,“老夫先前交代过,胎像不稳,不可动情,不可情绪激动,需得卧床静养。这是完全不将医者的话当回事,这胎老夫无能为力。”吴夫人是生养过的,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沉了下去,“请大夫务必保她性命。”老大夫神情微微不悦,“老夫只能说尽力。”吴夫人欲指使下人将罗丛云抬去后院救治,老大夫阻止道,“她情况危急,抬来抬去耽搁救治时间。若夫人坚持,老夫便不敢接手了,免得事后惹上麻烦。”话已说得这般明白,吴夫人只能任由老大夫在灵堂上为罗丛云医治。但想到他是跟着容王来的,又派了护卫去府外请别的大夫。热闹看到这里,一些自持身份的官员不好再呆着,便起身告退,但要么留了家眷,要么留了下人。实在是今日吴府发生的事,够他们做几日的下酒料了。时煜一行人也走了。老大夫行针替罗丛云止了血后,吴府请的大夫也到了,老大人不愿多留,告辞离开。情况稳住,吴夫人忙命人将罗丛云送回后院。一进屋,她抬手一巴掌就打在罗成周脸上,恶狠狠道,“你活腻了。”“长姐,这不是成周的错……”罗母见儿子挨打,心疼地忙解释。“啪。”吴夫人又打了罗母一耳光,“愚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但你们想想,一个被你们毁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