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口莫辩。
可当时的苦楚,又能和谁说呢?
破腹产必须要家属签字,我呢,根本不敢告诉我妈怀孕这件事,何况我妈也不可能赶来布拉格。
而傅言殇,他由始至终就不在乎我,我想他一定不会签字同意手术……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阻止自己再回想那一段时光,
李寂桐见我极力压制情绪,忍不住劝我:“我觉得,你还是尽快怀孕吧,趁着现在还有治愈的机会,别拖到再彻底失去生育能力了。”
我笑得苦兮兮,但已经确定李寂桐不是别人传的心理变态。
因为四年前,她曽苦口婆心地劝过我破腹产,是我没办法听从医嘱。
“等晚上我和傅言殇谈谈,再考虑吧。”我说。
她估计在四年前就知道我这个人有多倔,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我如果接受治疗,就能在短时间内成功怀孕。
宇涵的额头上贴着退热贴,眼睛没有任何聚焦的睁着……仔细一打量,眉目真的很像我。
我心下一抽,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失控般从李寂桐的手上抢过他!
“四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我急切地问李寂桐。
李寂桐大概没想到我会抢过孩子,足足怔了好几秒,才压低声音道:“你想起来了?”
我从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那种感觉,就像她认定我永远都不会记起四年前的事情一样。
“宇涵是不是我当年生下的孩子?你早就做了结扎手术,怎么可能生孩子?”我不答反问。
李寂桐一听,似乎觉得在走廊不方便说话,伸手将宇涵抱了回去,“去我办公室再说。”
宇涵大概被我刚才过激的行为吓到了,小手死死地抱着李寂桐:“妈咪,这个坏女人想做什么?我不要她抱,呜呜呜……”
李寂桐没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秦歌你发了什么疯,居然觉得宇涵是你儿子?!’。
我说不出的难受。
想想,如若宇涵真的是我儿子,我该怎么做?
宇涵的父亲又是谁?
来到李寂桐的办公室。
她示意我坐下,随即反锁了门。
宇涵一直在她的怀里呜咽,也许实在烧得太厉害,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寂桐一开始还卯着耐心哄宇涵,可哄了几次过后,可能是不耐烦到了极点,直接将他扔在办公椅上,喝道:“闭嘴!”
那声音,带着浓浓的怒意。
宇涵浑身一抖,然后就真的不敢再继续哭闹了,可怜兮兮地抽泣着。
我心疼孩子,下意识地想哄哄他,可李寂桐却拧住我的胳膊:“秦歌,宇涵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我儿子。至于四年前你生下来的婴儿,脐带绕颈,在你分娩的时候就死了。”
她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新生儿的照片给我:“这就是你当时生出来的婴儿,若你不相信的话,可以亲自去当年你分娩的医院问问。”
我的手只一刹那就抖对不成样子,拿过照片一看,那孩子格外瘦小,明明是个男婴,却小得像猫儿似的,比我女儿小很多……
李寂桐见我的脸色一下子白得吓人,又说:“看样子,你没有想起四年前的事啊,说起来,生下死婴不是你当时所希望的吗?”
“产前胎检时,我曾明确地告诉过你,出现了脐带绕颈的情况,让你尽快破剖腹产,可你拒绝了。所以,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子。”
我只感到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条件反射地问:“怎么可能?孩子的父亲是谁,你告诉我,四年前我怀了谁的孩子!”
“傅言殇的。”李寂桐顿了顿,“秦歌,你占据了他的各种最初,最后还害死了他的儿子。知道他四年前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吗,就是因为你打电话告诉他,你要杀了他的孩子,然后‘嘭——’,他在赶去医院的途中,就出了车祸。”
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鲜血淋漓的恶梦!
脑海的记忆碎片一一掠过眼前,那股子强烈的冲击感,让我承受不住地捏紧拳头。
四年前,我作为交换学生来到布拉格。
傅言殇是学校的名誉校长,可就是这样寡淡孤傲的他,却在我入学的第一晚,恶狠狠地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日日夜夜禁锢折磨,只因为他当年确实痛恨我妈妈,他想要我们一家人都痛不欲生。
我浑身上下都沁出了一层冷汗,四年前的傅言殇如同恶魔一样冷血残忍,可现在,他却温润体贴,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李寂桐知道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的状态之中,缓缓道:“说来也是天意,傅言殇车祸苏醒后,也缺失了关于晴天的所有回忆,大概是他潜意识里对你深恶痛疾了吧,毕竟你杀死了他的亲生骨肉。”
“当时你在布拉格用的名字,是晴天,而不是秦歌吧。”
我重重地点点头。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这句话是我妈最喜欢的,也是我最喜欢的,若不是后来回秦家,我怕是会一直用晴天做名字。
之后,我和李寂桐都没有说话。
我已经没有勇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