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集体去巴黎进行前期制作。
凡妮莎上次来巴黎,对这个城市只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
而这一次在巴黎,却实打实的要待上半年。她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了解这座城市。
凡妮莎喜欢在休息日的时候去卢浮宫看展览。卢浮宫是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有无数展厅,藏品内容极其丰富,从远古时期古人类文明的遗址,到古希腊的雕像和绘画,再到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这一切令凡妮莎着迷。
凡妮莎穿着一件低胸的红裙,简单的涂了一层粉底,刷了眼睫毛,染上了正红色的唇色。红裙子衬托得她显得更加娇艳。今天卢浮宫的游客很少,显得非常冷清,但又非常静谧。她的一袭红裙映照在略微昏黄的灯光下,似乎要融化在光线中。
她走上楼梯,沿着走廊,看挂在廊上的绘画。
偌大的墙壁,她站在正中间,盯着一幅画细细欣赏。《维纳斯的诞生》,美丽的女神赤/裸地站在洁白的大贝壳上,她的眸子里充满迷惘和哀伤。好的艺术品能触动人的心灵,虽然这幅画是500年前的作品,但它却穿透岁月的时光,在现在依旧散发出美丽的光彩。
凡妮莎的红裙和白色的墙壁形成强烈的对比,光影在地上将她投出一道明显的阴影。此刻,她似乎也像一个美丽的画中人。
视线从凡妮莎的背影后移,略过走廊和悬空的中央,再后移,穿过玻璃,落在一个男人身上。
隔着空旷的大厅,走廊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坐在圆桌前,穿着一袭黑色的风衣,暗淡的光显得他的侧脸轮廓非常立体,一半的脸被阴影笼罩。
凡妮莎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回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任何盯着自己的人,她遥遥的扫视一圈,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到下一个展厅看展览。
那个男人将帽檐压低,也站了起来。
到下午五点左右。凡妮莎离开卢浮宫,她不急着回到酒店。在卢浮宫附近的街道上散步,看到有一家书店,她就走了进去。
她不会法语,但是她喜欢书店的浪漫氛围,这是书卷气的美好。
她在书店里穿梭,明黄的柔光打在身上,她如同希腊绘画中的女神一样温柔。她在书店里走了一圈,正好看到前面贴着一些新书的标签,上面写着加缪的法语名。阿贝特加缪,凡妮莎唯一会的法语单词。凡妮莎走上前去与店主攀谈,她说英语:“加缪来过你们书店吗?”
店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法国男人,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法国腔:“是啊。加缪还给我签过好几个名呢。”
凡妮莎很感兴趣:“加缪是我最喜欢的作家。阿贝特·加缪,我特别爱他的《鼠疫》和《局外人》。”
凡妮莎背了一句加缪的名句,也就是《局外人》的结尾:“望着漫天星空,此刻我已经准备开始新的人生。”《局外人》讲述的是一个非常荒诞的故事,主人公的母亲去世,他没有哭,后来他失手杀死一个阿拉伯人,却因未在母亲葬礼上哭泣被判绞刑。男主人公一直质疑人生的意义,但死前,男主人公望着漫天星空,恍然觉得人生值得。
这是凡妮莎最爱的,凡妮莎第一次读这本的时候,是1942年,当时还在二战中。她当时处在自暴自弃和绝望中,无数次在深夜哭泣,看着那些死去的朋友和战士,质疑着战争的意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明天。她那时恍然生起想要死亡的想法,死去,就一了百了。而且在战场上死去,自己还能落一个英雄的美名。
但是,在这种绝望的困境中,她偶然看到了加缪的,那一年芭蕾舞团团长送她的生日礼物。她被加缪的文字深深打动。接着,她又了加缪的《西西弗斯的神话》。
加缪的哲学给了她一个人生的出口,她虽然从未认识加缪,但是却和他在冥冥之中产生共鸣。
人生是荒谬的。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是荒谬的,为了希特勒所描述的理想国所现身的德国士兵是荒谬的,死在集中营里的无辜的人也是荒谬的。但是生命本身,就是对荒谬的反抗。
凡妮莎按下雀跃的心情,说:“我可以看看加缪的签名吗?”
店主的性格热情直爽,说道:“当然可以。你等一下,我去找找。”
他穿过书海,走到一个小隔间,小隔间上挂着蓝色的粗布,遮住里面一半的视野。凡妮莎焦急的等待着,店主翻箱倒柜的动作倒映在粗布上。过了一会儿,他从小隔间里走了出来,拿着几本书。
他一本一本的给凡妮莎介绍,语气非常骄傲:“你看,这是加缪的《鼠疫》,这是他的签名。”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封面,举着里面的内容给凡妮莎看。灯光很暗,凡妮莎要仔细看才能看清他的笔迹,极其潇洒而苍劲有力的笔迹。
凡妮莎有些羞涩的说:“您卖他的签名书吗?多少钱我都能买。”
店主收回这几本书,略带歉意的说:“真是对不起了,小姑娘,多少钱都不卖。”
凡妮莎说:“我可以多出几十倍的价格来买,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您可以提出一个价格,我绝对不讲价。”
店主摇摇头:“我也是加缪的读者。能够获得他的签名,多少钱我也是不会卖的。小姑娘,我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