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直到晌午,梁思琪才回来,顶着多大俩眼袋。
看样子一直以泪洗面。
不过神情安宁,虽然那种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高冷气质淡漠不少,可依然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郡主气度。
齐平川有些讶然。
她心境愈合如何之快?
像梁思琪这种人,一旦不能彻底征服她的心,极有可能变本加厉。
几乎是刹那之间,生出了杀心,按剑而立。
就欲辣手摧花。
陈歆慕拉住了他手,摇摇头,低声说了句你没看出来,她屈服的是你,但没有屈服给其他人,也没有屈服于她自己。
所以梁思琪依然高傲。
但只有她知道,齐平川在她心中究竟有着何等的影响力。
发自灵魂的恐惧。
果不其然,当齐平川按剑而立的那一刹那,梁思琪脸色便刷白,竟罕见的露出小女儿情态,萎缩的偷瞄齐平川,不敢靠近。
齐平川放下心来。
陈歆慕说的没错。
梁思琪对于世人而言,还是那个高冷御姐,但对于齐平川而言,已是惊弓之鸟。
重新落座,笑道:“去,找个人请小鹿。”
梁思琪低头应声而去。
从始至终都不敢睁眼看齐平川,仿佛看一眼就会死一样,也不敢问小鹿是谁,她只知道,万一找不到一个叫小鹿的人,等待她的会是大恶魔的惩罚。
比死还可怕的惩罚!
陈歆慕叹为观止,“你齐平川什么事我陈大剑仙都不服气,唯独对女人的掌控方面,确实有一手,先不说你那小老婆裴昱,仅是这云阳郡主就被你驯得服服帖帖,不服气不行啊。”
齐平川大乐,“小伙子,多读点书什么都懂了。”
再说,裴昱能和梁思琪的待遇一样么?
一个是朕钦点的小老婆。
一个不过是枚棋子。
陈歆慕切了一声,好心提醒道:“虽然梁思琪如今已臣服,你还是要留意她,毕竟是位郡主,身份特殊,而且以她的心性,如果变本加厉,会真的成为一位蛇蝎心肠的女人,万一哪天反咬你一口,会死人。”
齐平川笑说知道。
又问道:“等这边整顿好,大概已经春节后,到时候你的晴雨山联络人马,会同虎跳峡的兵力,一起去拿下玉屏寨。”
梁思琪来后,两处公然叛离,除了虎跳峡,还有一处玉屏寨。
陈歆慕干瞪眼,“晴雨山是轻骑。”
这里是大山,晴雨山的白马义从基本上是摆设,根本派不上用场。
齐平川理所当然的说:“我知道啊,我是让你去联络其他人,地方太多,十余处,我确实走不过来,不可能挨个去,趁着玉屏寨一役,收服人心。”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齐汗青留在这片山脉里的力量大大小小十余处,从步卒、重卒、枪兵、轻骑、重骑,乃至于死士营都有,兵力若是汇整起来,足足两万有余。
穷兵黩武一下,四万也可能。
这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须知其中不乏历经沙场的老卒。
有时候齐平川都在怀疑,仅靠这一片山脉这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多兵力,光是军械一项,就是大难题,何况还有战马,肯定还有别的经济来源。
回去抽空问一下陈弼。
陈歆慕蹙眉,“你确定要拿玉屏寨立威?”
齐平川轻抚陈歆慕带来的那柄挽霞,笑道:“要是我的王霸之气能够让玉屏寨望风而降,自是好事,不过你也说了,玉屏寨的人从来就没臣服过。”
齐平川已经猜到了真相。
玉屏寨,恐怕本来就是陈弼或者齐汗青布置在那里给自己立威的棋子。
否则为何玉屏寨全是叛兵及其后人?
只有这种可能可以解释。
陈歆慕也懂,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便战罢,不过到时候还是不要屠戮无辜,放过那些妇孺和老幼,又或者诚心归附的。”
齐平川一巴掌拍他脑袋上,“要你教!”
我才是主公好么。
陈歆慕大怒,跳起来拔出剑,“单挑!”
齐平川好整以暇,“累。”
陈歆慕想起晴雨山两人的单挑,也是心有戚戚,索性顺着台阶下去,讪笑道:“既然你都认怂了,我陈大剑仙就心善放你一马。”
齐平川:“……”
小鹿来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和陈歆慕一人喝了些酒意思意思。
喝酒的时候,梁思琪惴惴不安。
她怕……
怕大恶魔万一喝醉了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饭后,陈歆慕微醺而去。
齐平川示意小鹿休息,让梁思琪去洗碗,顺便让她以后跟着小鹿学习做饭。
千依百顺的小鹿看得不可思议。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之前杀了好些人的梁思琪,怎么这么听话了。
傍晚时分,过来帮忙做晚饭的小鹿无意间提了一句,说峡后深山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午跑来了一头饿晕了的小猫熊,可爱死了。
齐平川心中一跳。
猫熊?!
就是熊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