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掌握的秘辛其实并没有那么多, 但至少祝瑞鸿后来投靠誉王针对祝子翎和容昭的那一部分是清清楚楚的。而一听还牵涉到誉王,晋王手底下的人自然格外积极卖力,再有容昭让人暗中协助, 直到事发,祝瑞鸿还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大难临头。
虽然因为祝子臻最近府里闹出了些事, 但有新孕育的幼子, 还有贴心的美妾在怀,胡氏惹事的风波也逐渐没人再提,祝瑞鸿近来心情反倒越发不错。
直到在朝会上猝不及防被人劈头甩了一堆罪行。
“……结党营私、收受贿赂,不仅让人从市场上搜罗价值数万两的古董字画作为孝敬,连只供皇家的江南贡茶,据说最好的那部分都先送到了祝尚书手里。这还只是证人所知的部分, 实际贪墨之巨想来更要触目惊心!”
“祝尚书一心筹谋入阁, 为此攀附权贵、与人结党, 钱财来往数不胜数。不仅如此,甚至胆敢与人勾结,对皇子亲王图谋不轨, 曾试图借岳丈身份将刺客细作之流送进厉王府。事后还妄图灭口人证,堪称是无法无天,恳请陛下彻查!”
祝瑞鸿被这一番指控打得措手不及,跪地试图为自己辩解,却因无所准备显得形色慌张、反驳无力。而指控他的人又故意将那些罪行的程度说得极为夸张。
本来以祝瑞鸿的官位资历,一般的贪墨之事永宣帝不会太过计较, 事情若不严重, 甚至只罚俸便能过去了。然而听说祝瑞鸿插手贡品,还截下了最好的部分给自己,这便踩在了永宣帝的第一个禁忌上。与人结党、只手遮天则又紧接着触了第二个雷。
这攀附结党的对象, 状告之人虽然没有明说,但却也暗指得毫不遮掩,就是誉王一派。
永宣帝本来早就对誉王和蒋家占了半壁朝堂的势力有所不满,这一年来更屡屡因誉王犯错生气,如今又听到这一桩,自然忍不住越加气上心头。
六部尚书之一,跟皇子结党,从上到下搞巨额贪墨、私占贡品、谋害其他皇子……
即便永宣帝不喜欢容昭,也忍不住心中惊怒这帮人是不是要把他这个皇帝架空了?!
思及此,永宣帝大发雷霆,也无心再顾及给祝瑞鸿这个礼部尚书留面子了,干脆命令刑部直接将人扣下,严查此事。
听到状告之人说出贡茶时,誉王那一系人就感觉到不妙,然而对方已经暗指了是他们跟祝瑞鸿结党营私,引得永宣帝起了怒意,因此这时候也无人敢为祝瑞鸿分辩求情半句,只能各自心中发紧,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着祝瑞鸿被当庭拿下,押去刑部受审。
祝瑞鸿这时还不知道是胡氏告发的他,被审问时即便心里发虚但还是拒不承认想要狡辩。
他自问做得谨慎,并没有留下多少证据,虽然并不知这次为何事发,但只要他死咬着不认,蒋家那边也应该会帮忙抹除痕迹,凭着自己的官身资历,说不定就能逃过这一劫。
然而审问的人见他负隅顽抗,却是冷笑一声:“我劝祝大人还是尽早坦白为好,我们可是已经找到了对你那些事都很了解的证人。就是你现在不说,该查的我们也都能查出来。到时候祝大人可就别想坦白从宽,只能罪加一等了。”
祝瑞鸿听得一愣,紧皱起眉头,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不由有些没底。祝瑞鸿想不出有什么对他的事很了解的证人,但已然对这人聚积起浓烈的恨意。如果知道是谁,他简直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了。但事已至此,祝瑞鸿还得先应付自己的危局,还是坚称自己没有犯下那些事。
他毕竟是一品大员,背后牵扯着相当多的人脉,即便如今触怒皇帝进了刑部,但刑部并非晋王一派所掌,主审也不好上来就严刑拷打,见祝瑞鸿不说,便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如此,敢问祝大人新进门的几位妾室是何来历?你之前为何要将这几人送进厉王府?有何图谋?”
祝瑞鸿闻言心中一沉,知道对方这是想要他把誉王拖下水,只能咬牙说道:“此事乃是我那不上台面的下堂妻所为,是她自作主张找来这三人送去了厉王府,我并不知情。厉王将人收下后又送到了尚书府,王爷所赐,我不好随意处理,只能将人留在后院。”
“为此我那下堂妇还与我吵过,至于几人来历,她只说是特意找来的身家清白的女子。将人送进厉王府,是想找女子帮厉王妃生下子嗣固宠。这些我都是事后所知,其余更是概不知情。”祝瑞鸿义正辞严,心中更是对胡氏越发厌弃。本来这就是胡氏背着他搞出来的蠢事!
对方不光一再害得他颜面扫地,现在竟还惹出了这样大的麻烦,简直是个灾星!
祝瑞鸿心虚的是私下与誉王结交收受贿赂,至于什么意图谋害容昭的指控,他自认都是些耸人听闻的夸大其词,否认起来也并不觉得心虚,快速给自己推卸掉责任:“不知这几人是有什么问题?胡氏她……确实对我的长子心怀不满,之前那桩案子想必各位也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