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刚哼道:“没出息,待在农村有啥好的,咱家有条件,要想在省城给他弄房子也是很容易的事儿,至于户口迁移,有他大舅帮忙,那也好办的很。”
李玉芝气的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撂,道:“你就光想着让孩子们按照你的安排来走,也不问问他们想要的是啥。我看着雨兰那闺女挺好的,要是木华毕了业,心里还惦记着她,你也该松松口,别跟个老顽固一样不知道变通。”
“我那都是为他好。”邵大刚理直气壮的辩驳道。
李玉芝懒得再跟他扯下去,端起水盆子气呼呼的就朝屋外走,刚一扭头,却注意到雨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站着,愣了愣,道:“雨兰,你咋过来了。”
孙雨兰抿着嘴笑笑,提着手上的东西进了堂屋放在桌子上,道:“大刚伯跟俺爹不是打架了吗?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俺爹是个大老粗,下手没轻没重的,我就是有点担心大刚伯。”
邵大刚冷着脸道:“你们家的人最好还是少上俺家来,就啥事儿都没有了。这东西你拿回去,我可要不起。”
李玉芝剜了他一眼,笑呵呵的对雨兰道:“你伯这人就这样
,你也别跟他计较那么多。今儿个打架的事儿,要不是你出个主意让我装病,估计还得闹下去。”
继而又对邵大刚道:“跟你闹矛盾的是雨兰她爹,又不是雨兰,你可别拿雨兰撒气。雨兰是个好闺女,以后我护着了。今儿个要不是雨兰出主意,你还不知道得吃多少亏。”
邵大刚脸色讪讪的,冷淡瞟了雨兰一眼,站起身背着手朝里屋走,还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孙雨兰闷闷 叹口气,笑着对李玉芝道:“母,今儿个的事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来也不是道歉啥的,毕竟打架这种事儿谁都有错。还有,我来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俺爹跟大刚伯之间以前到底有啥过节,这话说开了,总比一直搁在心里强点。说不定,咱还能想想办法,把那个矛盾给化解了,以后不就啥事儿都没有了吗?”
李玉芝呵呵干笑着,道:“雨兰,这以前的事儿,我也不好说。再说了,你伯那个脾气,就跟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硬又臭的,很不好说话。就算你知道了,要想让他低下头承认有些做错的事儿,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所以你还是别问了。”
孙雨兰皱皱眉,道:“母,不管能不能解决,我还是想知道。你看看今儿个这事儿,我真是不想再看到发生了。你说要是
下回他们再打起来了,那可咋整?”
李玉芝为难道:“可这事儿…我确实有点不好说。”
孙雨兰走近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诚恳道:“母,你就跟我说说看,不管有用没用,起码我知道了心里也有点数。”
李玉芝难为情的叹了口气,琢磨了老半天,才慢吞吞的开了口,说起来:“这事儿过去都十几年了,你跟木华那时候都还在怀里抱着哩,你建华哥也才几岁,还不懂事哩。”
孙雨兰仔仔细细的听着,也总算闹明白了孙红志和邵大刚之间的矛盾起因。
早在十几年前,那时候孙红志和邵大刚都还很年轻。
农村还是吃大锅饭的人民公社,也就是生产队大跃进时期。邵家庄地方大,人口多,为了不造成纷争,姓邵的和姓孙的分散着分配在每个大队里。
邵大刚和孙红志就刚好分到了一个队里。
孙红志是成员,负责运送粮食的,责任不小。
邵大刚有文化,仗着这点当了大队长,职责就是监督和记录工分,算是个小领导。
有一回,孙红志拉着一车粮食去运送,半路上到了一座桥,抽了根旱烟耽误了点时间,等他回到队里的时候,清点粮食才
发现少了一袋。
邵大刚一口咬定是孙红志偷偷把粮食藏了起来。
孙红志没偷,当然是打死也不肯承认。
俩人吵得脸红脖子粗,邵大刚就觉得孙红志不把他当回事,一气之下报上去,让队里对孙红志做出相应的惩罚,扣工分,还扣掉部分年底分发的粮食蔬菜数量。
孙红志当然不服气,闹着闹着就闹到了公社,说自己冤枉,根本没偷过粮食。
公社社长听说了这事儿之后,就安排了两个人仔细查查看。
后来总算查出来,有个别的公社的人从孙红志拉粮食停下的那座桥那里经过,看孙红志没注意,就偷偷扛了一袋粮食藏在桥洞里了。因为怕被人发现不对劲,藏了好多天都没敢把粮食拿回去。
这事儿就这么查清楚了,公社也证明了孙红志的清白。不过邵大刚和孙红志的梁子,就这么结了下来。
公社的人想着邵大刚在省城也算是有点关系的,就没有强迫他跟孙红志道歉什么的。
因此,从那之后孙红志和邵大刚就互相看不顺眼。
邵大刚是因为一股子傲气不肯承认自己做错。孙红志则是因
为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看邵大刚都觉得不顺眼。
听完李玉芝所说,孙雨兰叹了口气,皱着眉道:“听您这一说,我咋觉着这事儿是大刚伯的错。”
“那可不是嘛,所以你问了好几回我都没办法开口跟你说。这主要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