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了,陛下不要与我计较。总之,我要回长安去了。陛下若是想我了,可以来长安找我。”
嬴政握着李令月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再做挽留。
她方才的那番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虽喜欢他,却不会为他而留在咸阳宫。
就如他,亦不会常驻长安。
对于他们而言,感情并非不重要,但比感情重要的东西,却有太多。
……
李令月乘坐马车离开了咸阳宫。
她来时声势浩大,百官相迎,离开时却悄无声息。
原本嬴政要为李令月安排一场盛大的告别仪式的,却被李令月委婉地劝住了。
“我这一走,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何必如此?”
“临近年关,秦国与各国国君互送年礼。你若想将纸和铜炉的名头打出去,这是个最合适的时机。”
“那制盐之法,你近日也命人试过了。是否有用,你心中应该有数。我还是那句话,与其对着六国严防死守,不让制盐之法流入六国,倒不如将那制盐之法在六国国君面前卖个好价钱。你的人也可趁机在六国黔首之中运作一番,让你得个好名声。”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嬴政看着李令月的车马消失在视线范围中,耳边犹自回荡着她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在宫门口站了很久,暮色四合时,他才终于转身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
……
开年之时,按照惯例,各国国君都会互送年礼。
除非是两国正在打仗,或者直接断交了,否则,这点面子功夫还是得做的。
往年秦国送到山东六国的年礼,都是随便送上一份,六国为了不得罪秦国,往往会备上一份厚礼。
但今年,秦王却专程派了姚贾、顿弱以及纲成君蔡泽前往六国之地。
当各国国君听说秦国来送礼的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秦王的心腹时,心中下意识地就对此事多了几分重视。
魏国,魏王增一听到姚贾的名字,头皮就开始发麻。
他对着左右之人感叹道:“也不知这秦王究竟意欲何为……”
平日里对他们说打就打也就罢了,可别好好一个年都让他们过不安生啊。
身处邯郸的赵王偃也是类似的想法。
至于燕王喜……自从他上回差点儿让东胡人给干翻,最后还得靠秦军来救援,他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苟得一日是一日吧。
韩王然的想法与燕王喜差不多,韩国已经被秦国啃得没几块地儿了,且韩国本身又与秦接壤,等同于秦国嘴边的一块肥肉。
只要秦王政不直接派兵来攻打韩国,他哪怕派人来羞辱韩王然,韩王然都会说秦王说得好,说得对。
远在临淄的齐王建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向来紧跟秦王的步伐,秦王应该不会对他下狠手。
楚王完身子越发不好了,这次没有亲自出面。
代楚王收下秦国送来的年礼的,是春申君黄歇。
当黄歇从顿弱手中接过装订成册的《楚辞》时,十分惊讶。
黄歇才学过人,又喜好读书。屈原所作之辞,他自然也是拜读过的。
只是,黄歇没有料到,那些长而优美的诗句,竟能被装订在几本册子上——屈原在作这些诗句之时,不知费了多少竹简。
黄歇几乎立刻意识到,这轻薄的纸张,会给当今之世带来怎样的变化。
“这纸……”
“这纸便是秦王赠予楚王的年礼之一,代表着我秦国与楚国交好的诚意。”
顿弱笑吟吟地道:“我观春申君面有薄汗,我这里有些手纸,春申君不如拿去擦擦吧。”
他知道春申君想说什么,却没有接他的话头。
上赶着不是买卖,秦王既然要将这纸张在六国之地卖个好价钱,自然得六国之人主动来问价。
“听闻楚王病重畏寒,秦王命我送上了新得的铜炉,兴许能对楚王有所帮助。”
黄歇在亲自感受过铜炉的功效后,不得不承认,秦王送上的这两件年礼,都十分实用。
若此二物能在楚国境内广为流传,定能使得他们的生活更为便利。
只是,黄歇并未感到高兴。透过这两件年礼,他看到秦国出现了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变数,他不知这种变数对楚国而言究竟是好是坏。
与黄歇不同,赵王偃、韩王然与燕王喜在收到这份年礼时,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当初那个谁的面子也不卖的秦王,有朝一日竟会变得这般“和善”。
送走了秦王派来的使者后,他们当即便将宠臣召集到身边来,向宠臣展示秦王赠予他们的年礼。
他们的宠臣都是善于阿谀奉承之人,好话自然不要钱地往外砸。
以郭开为例,他一面恭贺赵王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