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要跳崖,是你救的?”
江易点点头:“对啊,她跳的太快了,一车人只有我会轻功。如果不是碰上我,我看她就真的要摔死了。”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江容心中越发觉得熟悉:“可怜……?”
江易又牛饮一杯,道:“是啊!容容我和你说,她那个爹真不是个东西!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爹倒好,自己吃喝嫖赌把身体弄垮了,病的惨兮兮的还琢磨着把她卖了换钱享乐——也就是我心善,不杀人,帮着还了赌债和看病钱,把人带走就算了事了。这事要换上除了我之外,咱家任何一个人遇上,我看她爹都活不过明天!”
江容:“等、等等,什么叫做你不杀人,要不是碰上你就难逃一死,你把咱们家说成什么地方了?”
江易理所当然:“江湖绝地,恶人之王啊?”他甚至真心实意地虚心问了句:“我理解的不对?”
江容:“……”
江容头一次被江易梗住,梗完又忍不住劝他:“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再我爹面前说。”
她同情道:“不然他说不定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恶人之王。司马烟你还记得吧,这么多年了,至今提起我爹还瑟瑟发抖呢。”
江易毫不犹豫:“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江容:不了吧,我看你离傻不远。
鉴于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她只会更心累,所以轻啧了声后,她便看向依然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怯懦小姑娘。
说实话,这小姑娘的身世和遭遇,实在是令江容无法挥去心头的熟悉感。
江容干脆向那女孩招了招手,和声问道:“妹妹你好,我是这个人的妹妹,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被问了话,那小姑娘终于抬起头,小声地回答了江容的问题。
她说的很快又很急,像是很怕若是说错了,就会被送走一样。
那小姑娘说:“仙儿,我叫仙儿。”
江容:“……………………”
靠,果然。
真是绝了,江容想,先是原随云,再是林仙儿,江易是有什么特殊的专吸黑心莲体质吗?
最绝的是,不管是当年的原随云,还是如今的林仙儿,都还处在将黑未黑之际。
她甚至不能说他们是坏人,从而直接让江易离他们远一点。
思及此处,江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口气叹出来,难免让本来就害怕会被送走的林仙儿更加紧张。
于是下一刻,林仙儿的肩膀就抖了抖,抬着几乎要凝出泪珠的眼睫,咬紧了唇朝她看过来。
那眼神那表情,比方才刚出来时更可怜数倍,叫江容一时间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凶了一些。
江易倒是没这么觉得,听她叹气,只当她是不喜欢“仙儿”这个名字,便道:“这名字听着有些俗,不如容容替她改一个?”
“……算了。”江容觉得事已至此,她感慨再多也无用。
退一步想,当年原随云被治好了眼睛,如今性子没里那般别扭了,那换了林仙儿,稍加一些引导,应该也不至于闹至原作里那样为了找存在感而到处杀人取乐的境地吧?
不过这也就是她的猜测和估计。
林仙儿日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她保证不了。
思来想去,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让对方离开江易身边,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如此沉吟了片刻后,她终于再度出声,迎上江易的目光,道:“既然她不是你买下来另有用处的丫鬟,那让她以后跟着我吧。”
“咦?”江易一愣,“你缺丫鬟吗,你早说啊。”
“……”
“只要一个够不够啊,我给你再添几个?”到了该给她花钱的时候,江易又陡然大方起来,就像从前把丝绸布料不要钱似的往恶人谷里送一样,还一个人越说越兴奋,“你是该添几个丫鬟,你看你,也是个大姑娘了,整天头发随便梳,衣服也总是胡乱搭配,多浪费鱼叔和樱姨给你的好相貌啊。”
江容前几日在金风细雨楼,刚被苏梦枕玩笑般地嫌过唠叨。
当时她没有反驳,因为作为医者她没法不唠叨,但此时此刻听着江易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她忽然就觉得,应该让苏梦枕来听上一听,什么才是真正的唠叨!这才是啊!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等江易说累了,才堪堪接口道:“你省点钱吧,我要仙儿一个就够了。”
语毕,她又扭头去问愣在那的林仙儿,道:“梳梳头,搭搭衣裳,这些你都会吧?”
林仙儿几乎是瞬间点下了头:“会的,我都会的!姑娘放心吧。”
江容眯了眯眼,道:“那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了,叫我容姑娘或者谷主都行,看你想叫哪个。”
林仙儿被江易所救,进城路上听江易带过来的账房伙计们喊他花老爷,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家人姓花。
这会儿听到江容说可以叫她容姑娘,就误会了。
她看着手执白玉杯望着自己的江容,只觉这个新主人真是人如其名,玉貌花容,比她见过的任何姑娘都好看。
于是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