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灯笼》的拍摄于第二天正式开始。
拍摄并不是以按剧本发展为顺序的,而是以景排序。
全片有大约1/3的镜头都需要在Y城选景,剧组拍摄第一阶段的目标,便是将这些镜头都拍摄完成。
晏冰迟安分地坐在化妆室里,任由化妆师给他上妆。
化妆师是一个剪着干练短发的成熟女性,在他进来的时候,眼睛一亮。
任谁都会喜欢美人,而这位化妆师尤其如此。当上化妆师后,她也见过不少风格特异的圈内外美人。眼前青年这样叫她心里发痒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因为皮肤足够白皙,嘴唇也足够红,化妆师只简单地给晏冰迟打了个妆面,便绕到他的身侧,开始绘制主角那枚又像羽毛又像树叶的胎记。
第一笔下来的时候,晏冰迟反射性地偏了偏身体,差点就要抬手去捂住耳后的肌肤。
突如其来的陌生身体反应让他眉都皱了起来。
“哎哎别动——很快就好的。”看出对方这个位置似乎不太好碰,化妆师用安抚的语气说道。
晏冰迟深深呼吸,点了点头,示意化妆师可以开始了。然而等到化妆师再下笔的时候,他依旧没能忍住动了一动——这次是往后缩了缩下巴,刚松开的眉峰也重新聚了回去。
化妆师失笑,用和他聊天的方式来缓解他的紧张感,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这里还挺敏感的。之前知道吗,这个敏感点?”
“之前没人碰过这里。”晏冰迟闭着眼说。他本来想摇头,想到化妆师可能正在自己耳后绘制着那枚胎记,还是克制住了摇头的冲动。
仔细想想,化妆师早点画完他也能早点解放。如果因为摇头而导致胎记的绘制又要从头开始……
想到整个《锦灯笼》拍摄期间,自己很可能每天都要被这么来一下,晏冰迟没忍住用手揉了揉额头。
“这样啊。那我还挺荣幸。”化妆师一边调侃着,一边有意识地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下笔又准又轻。
晏冰迟正想问她这个胎记是不是每天都要重新绘制一遍的时候,化妆师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画完了。”
“要不要看看?”化妆师端详笑着问道,“我
这里还有面小镜子。”
“不了。谢谢。”晏冰迟对于刚才发生的事记忆犹新,并不是很想观赏自己耳后的肌肤,立刻拒绝。
闻言,化妆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转眼又兴致勃勃给他打理起头发来。
不一会儿,一个阴郁美丽的青年便出现在镜子中。落在耳际的黑发交相掩映着,以旁人的视角,隐隐还能看到那枚又像羽毛又像树叶的微小胎记。
化妆师分外满意地将人移交给服装师。
今天拍的镜头都是故事前期,林乾北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回国之前的片段都要在另外的城市选景。
晏冰迟负责饰演的主要是林乾北的少年阶段和青年阶段。至于孩提时期,剧组有另外找来一个童星来饰演。
等一切整装完毕,其余演员也都就位后,晏冰迟便穿着剧本中提到的林乾北去逛戏馆时常穿的那身长袍,踏进了指定的拍摄场地。
第一条戏要拍他第一次与花旦见面。
青年来得有些晚了,到戏馆的时候,大门本已关了一半,门前坐了一个看门人。
一脸凶相的看门人在见着这位林少爷的时候,面上突地添上一分谄媚,急忙忙将人迎了进去:“林少爷,您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今天这戏剧都已经开唱了……”
还没等林乾北给出什么反应,这看门人先惶恐起来,一边怕耽误了人性质继续引路,一边解释道:“这、这不是……林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今儿……”
“行了。”林乾北打断了他的话,独自循着乐音向里寻去。
被他落在身后的看门人自扇巴掌,只恨一张嘴生得忒笨,只会害人兴致。还不忘远远地,高喊一句:“林爷,位置都给您留着呐!”
戏馆里按照旧馆主的喜好栽了两株夹竹桃。林乾北之前出资这家戏馆的时候,因为看着顺眼,也没让人移走。
眼下正是夹竹桃盛开的季节,风一动,便有些许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部分落在青年的发梢、肩头。也有落在脚边的,只等着腐化成泥。
青年兀自在这漫天花雨中推开木门。
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地一声,似是要代替青年向里面的世界宣告他的到来。
高台之上,粉黛浓妆的花
旦正“咿咿呀呀”地唱着词曲,闻见响动,提袖半掩面庞,分神望去。
便见一身着月白色长衫,腰侧绣了一株锦灯笼的秀美公子,身披花雨,款款而来。
夺目得很。
“我眼中,却只是——”
花旦振袖,别过头去,继续唱道:“一座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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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条戏十分顺利,一遍就过。
白导刚喊cut,在一边等着的助理小刘就同化妆师一起迎了上来。小刘是来递水递毛巾的,化妆师是来补妆的。
气温不算高,但胜在日照足,又是室外拍摄,晏冰迟整个人还闷在长衫里,拿到水就忍不住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