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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甚至直接剥夺了人造人说话的权利,连仅仅对这项计划有所耳闻的存在都没有放过。
邪神的愤怒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更不会去计较后果。
“这是我的疏忽。”
祂一边让那些人在折磨中死去,一边检讨,“我临时去了个宴会,宴会的参与者在谋划如何融入其他物种基因,以获得永生……里面就有一个A国议员。”
“我当时没有联想到你。”
哪怕奈亚之前特地留下过纸条,祂也依旧没有把议员口中的实验,口中的基因药剂和拉斐尔联系到一起。
因为拉斐尔是本部的校长,并且一年一度的交换才刚刚开始。
预料中,就算那些人真的敢对拉斐尔怎么样,也不过是暗杀,或者囚禁或者是其它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而不是把他当成试验品。
拉斐尔嘴唇嗡动,可戚逐芳现在不想听他说话。
祂得先把拉斐尔的身体回溯到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然后冷落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明显是拉斐尔瞒而不报的问题更大。
因为祂是刚刚意识到祂喜欢拉斐尔的。
乱糟糟地想着些什么,祂干脆把时间推迟到一天前,顺手将其固定住。
虽然拉斐尔变成什么样都不会影响祂的喜爱,不过既然已经适应了目前的相处模式,干脆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了。
但眼前的拉斐尔没有任何变化。
他的基因依旧在溃散,可以听到皮肤发出的皲裂声。
细密的,鱼一样的鳞片正在顺着人造人的脖子往上爬,皮肤开始呈现出带着灰败感的青色。
倒转时间,反而加剧了拉斐尔的症状。
这是极度不合理的,除非拉斐尔之前就受到过某种干预。
戚逐芳瞬间就想到了奈亚。
在船上,奈亚杀死那只小白鼠的时候,话里话外,分明都在指拉斐尔。
咬着嘴唇,祂几乎是瞬间想要去找奈亚算账,准备和伏行之混沌不死不休。
那根本不是邀请。
而是暂时将祂支开,方便自己行动的借口罢了。
所以,自始至终,无论祂说了什么,奈亚也仅仅是在提到拉斐尔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点不悦。
祂当然是高兴的,靠再简单不过的小计谋就把另一位邪神刷得团团转。
偏偏拉斐尔在这里,祂得把那些想要发泄愤怒的触手收好,以免对人造人的精神造成负担。
“你可能要稍微等我一会儿。”
戚逐芳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柔和一些,“只要一会儿就好,不会有事的。”
拉斐尔只是无奈地拽住祂,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戚逐芳只好解除了这个限制。
拉斐尔想说祂看起来凶巴巴的,又显得委屈,简直就像要哭一样。
“再陪我一会儿吧。”
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又温柔地笑,“我知道戚是想要救我的,这就已经够了。”
“……”
可是戚逐芳没办法去救他,因为祂的力量没有奈亚强大。
“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他轻声解释,“只是希望留下愉快的回忆,把这件事放在最后去说。”
“很奇怪。明明在我心里戚无所不能,但我总觉得你没有办法救我,所以想了一晚上。”
“关于死亡,还有爱……以及很多很多事情。”
戚逐芳闷着不开口。
祂不想听拉斐尔说话,又希望他可以一直这样说下去。
“我可能想明白了很多事,也可能没有明白。”拉斐尔拉着他,坐到了水母馆出口处的台阶上,“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我并不后悔。”
“不后悔去做那些事,更不后悔和你成为朋友……可能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戚有好感了,所以才会特地去认识你。”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梦中知道祂的身份后,才会想要第一时间见到祂,想要去确认,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幻影还是真实。
在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时候。
这段时光虽然短暂,却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具有意义的部分。
戚逐芳依旧垂着脑袋。
拉斐尔想要伸手把祂的头发揉乱掉,让祂显得稍微有活力一些。
人造人抬起手,又无力地放下。
他的后背,应该是脊骨的地方此刻又痛又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迫不及待地突破那些钙物质牢笼,从血肉里生长出来。
可是他们此刻正聊天,所以他没有觉得有多难以忍耐。
“可能会被其他人看到,所有你才暂时包下了海洋馆。”
戚逐芳已经稍微冷静了一点,“……你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是这样吗。”
确实是拉斐尔会做的事。
“有这样的原因。”
拉斐尔咽下从喉中涌出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