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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记忆中,成熟的主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由于病弱的主人给人印象过于深刻,偶尔提起、回忆起时,三日月他们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就是长期卧于床榻的她,在冬天里哪怕穿很厚很厚的衣服,也止不住地发抖。
反倒是衬得她的手腕越发纤细羸弱。
如今眼前英姿飒爽的爱绮,三人都醍醐灌顶一般,将眼前的身影和曾经主人一刀斩杀溯行军的身姿逐渐重合起来。
“不用担心我,我先去救山脚下的那些村民。”
“等我回来!”
说罢,女武神般的她几下跨进浓烟中,背影也逐渐消失了。
“要是我的本体能被主人握在手中,那是何等的殊荣啊……”
长谷部按住心脏的位置,它正激烈地跳动着,身为刀剑的付丧神在此刻体会到人类的情感,仿佛体内的鲜血是真的在沸腾燃烧。
“嘁,”乱小声说,“早知道让主人学习短刀了。”
他们的声音都很小,真正打破凝滞氛围的是橘月,她急忙站起来:“哎呀!得快去准备东西啊!”
乱:“准备什么?”
“当然是夫人的换洗衣服!浓烟那么重,还有灰尘,等到她回来时一定很不舒服,我先把东西准备好,就可以直接换洗了。”
橘月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这份说话的功夫已经小跑到了一旁的走廊。
乱不甘示弱:“……那我也要做点心犒劳主人!”
“说起来,那不应该是我的职责么?你连主人喜欢吃牡丹饼还是大福都不知道吧?”长谷部如梦初醒,突然爆发出极为恐怖的气势,按住了乱藤四郎蠢蠢欲动的身体。
两人打着嘴炮一起争着去厨房了。
一时间只剩下三日月和羂索留在前庭。
轻轻摇头,将那两道逐渐重合的幻影刻入更深层的记忆里,三日月一转头就看见了还在原地发愣的羂索。
羂索还在朝着爱绮离开的方向怔愣站着,但并非是那种精神游离的发呆,而是由于过于集中在某个地方从而导致的僵硬。
……这孩子的眼神。
三日月双眼微微一眯,似乎看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
正如爱绮所言,她的【普罗米亚】是最强,当然凌驾于这个世界的任何火焰之上,自然能够轻松地控制。
她虽然不能直接吸收这场山火,却能用普罗米亚把山火燃烧殆尽——不过这是能力独特的世界观之下带来的效果,不是其他途径能够复制或模仿的。
在这个时代,只是一场规模不算大的山火也足以被人们看做是天灾,他们缺少抵御的能力,更无力去阻止这一切。
火焰吞噬了他们的耕地、豢养的家畜、茅草木头搭建的栖身之所——
“快往外跑吧!趁着还有逃跑机会的时候!”
静夜抓住村长的手:“可是……可是我的母亲还在山上啊!”
她的手往前一指——在火的遮挡下已经不能辨认是哪个位置了。她被村长拖拽着,踉跄地往外走,衣服和脸上都染上焦黑的碳痕。
她是最后一个没有逃出山火范围的人,村长清点人数时吓了好大一跳,专门冒着危险折返把她带走。
“静夜……!认清现实吧,”村长苦口婆心劝着,“首先是你得先活着啊!”
“我不要——”
静夜摔在地上,她连滚带爬起来就想往山上冲,可转眼间就被村长逮住衣领。
可能是两人争执的动静太大,周围火焰燃烧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刺耳。
有什么要发生了——
“呼,好险。”
静夜二人愣愣地看着眼前架着火焰而来的……鬼将?
还是武士的幽魂?
爱绮肩膀一耸,烧焦的木梁被甩到一边,有甲胄的保护,这点儿冲击已经不算什么。幸好她赶来及时,不然这两人就危险了。
整个村子肆虐的火、和山上的火也在瞬间被普罗米亚之火烧得干干净净。
看上去就像是两种火焰在打架,最后颜色瑰丽的火焰将山火全部吞噬,又乖巧地回归于爱绮的身旁。
“村子里就只剩你们两个了么?其他人呢?”
头盔下冒出的竟然是女性的声音,村长一惊:“其、其他人都逃出去了。”
“你,”爱绮单膝蹲下去与瘫坐在地上的静夜对视,“老远我听见你好像在喊什么,是有什么困难么?”
因为对方也是女性,爱绮索性把自己的眼睛也露了出来和她对视,至少能增加些安全感。
……太好了,不是那种妖魔的眼睛!
静夜像是找到了救星,或者说是救命的稻草,她迫切地说:“请——请您救救我的母亲!”
她翻身跪在地上:“拜托了,求求你,救救她,母亲她今天去山腰上采草药了……现在一定还被困在上面!”
“我会供奉您的,不管是神明也好,幽魂也好,我会一直供奉您的!或者您还有什么心愿不能成佛,只要救下母亲,要我也干什么也愿意!”
爱绮:“……”
等下,好像把她看作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静夜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