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潇洒地安慰着他。
纱布都解开了,他才看清伤口,应该是利箭所伤,突厥的箭上都带着倒钩,因此虽然伤口不大,却很难愈合,而霍野在边疆也没有什么良药。
“先清洗伤口,”奚迟认真道,“再好好上药。”
霍野只能牵起唇角:“是。”
待太医急匆匆地将最好的伤药送来,打算为霍野上药之时,奚迟却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接着他自己拿了纱布,沾着刚配好的药膏,细致地涂在霍野的伤口上。
霍野偏过脸看着他,开口道:“微臣忽然觉得,若是每天都能受伤就好了。”
“你说的什么话?”奚迟抬眸瞥向他,“转回去。”
霍野转回头,脸上挂着肆意的笑。
等被他一圈圈重新缠好了纱条,打上个平整的结,霍野终于忍不住勾过了他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自离京之后,臣每一刻都在想您,想着回来后,若是真能与您成亲便好了。”
他眼帘扇了扇,答道:“这仪式早就该办了。”
之前虽说霍野为了见他方便,在京中时并不住自己的宅邸,而是居于广阳宫内,但因军务繁忙,加上对被人叫娘娘仍有些别扭,其实并未封位。
“下月初三……”他说着,霍野的手忽然又探进了他刚拢好的衣襟里。
他忙提醒道:“再不到两个时辰便要赴宴了…嗯……”
后面的话被堵了回去,在逐渐升温的亲吻中,他想到方才所见的伤,想到霍野负伤还日夜兼程赶回来见他,又止不住心软下来。
另个方向,穿着太医院青色官服的男子捧着医书,半晌也未翻动一页,忽然搁下书,站了起来。
旁边的小太监叹口气:“娘娘,您已经起起坐坐半个时辰了,不就是皇上亲自去迎大将军回朝么,不就是皇上亲自给大将军上了药么,不就是宫里从此多了位野嫔娘娘么?这与咱们又有何干系呢?”
“小睿子,”霍知脸色更僵了,“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黄文睿委屈道:“您不是不喜欢皇上么。”
霍知目光一滞,心底的烦乱似乎多了几分,抿起唇角道:“自然,只是皇上下令要我制药,我赶忙配好,可张太医刚送去就被赶了出来,我只是在意这个罢了。”
“原来如此,”黄文睿点头道,“微臣还以为您长年累月在皇上身旁,终究也动心了呢,毕竟微臣只是遥遥看着,都止不住在心中仰慕皇上的风姿。”
“他不喜欢你这样的。”
话说出口,霍知自己都惊诧于这生硬的语气,又坐下低头翻开了那本医书。
黄文睿倒没察觉什么:“那是当然,微臣有自知之明,皇上只会心悦于大将军那样的男子。”
霍知翻页的手顿住,更是一个字也读不下去了。
整个宫中都心知肚明,皇上与他是意外中的意外。
只因为在一次宴席上,奚迟喝多了酒,又吃了些进贡的菠萝果,又是高热又是起红疹,甚至呼吸也开始不畅,吓坏了众人。
而他作为太医院院使,整个晚上一刻不停地守着奚迟,悉心地喂药擦身,观察病情,丝毫不敢怠慢。
到了后半夜,奚迟大抵是烧晕了把他认作他人,竟将他扯到了床上,那张往日只是远远看着的脸贴上他胸口的时候,他心跳几乎都停了,又不敢惊扰了对方。
次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皇上同床共枕之事,虽然什么都未发生,家族却逼迫他借机入宫,他并无龙阳之好,最终还是被封了个知贵人。
令人想不到的是,奚迟来他这的次数着实不少,想安心批折子读书时过来,不想管各宫明里暗里的斗争时过来,还有就是……连着宿在其他宫里几天后,借着来他这的由头歇息。
他们会一同研究医书,甚至可以聊到天明,平心而论,若不是他对男子无意,恐怕早已为这等瑶林琼树之人折服了。
“娘娘,娘娘!”
小睿子的喊声将霍知的神识唤了回来。
“微臣是说,快到赴宴的时辰了,您也该准备下了。”
等奚迟跟霍野一齐出现在接风宴上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细心之人便能发现,两人发梢上还沾着点沐浴后的潮湿。
文武众官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微笑,而各宫嫔妃周遭都像寒风刮过一般。
宫廷乐师们在中央奏了一曲又一曲,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奚迟本身并不爱喝酒,只是不忍扫了那些敬酒的大臣的兴致,纵使有霍闻泽和霍忱坐在他身侧,争着替他挡酒,也是喝下了不少。
等宴席散去时,他已经泛起了醉意。
而方才互相抛了无数眼刀的嫔妃们,开始了真正的较量。
霍忱先行搂住了他的腰,将他的手臂绕到自己肩上,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皇上,您醉了,臣扶您回宫休息。”
立即被一道身影挡住,霍闻泽面色冷峻道:“皇上今日醉酒不适,不宜去昭阳宫。”
霍忱轻笑了声:“那便适合去坤宁宫么?皇后娘娘这时候倒是不怕吵到小皇子了。”
“贵妃娘娘不是还有疾在身么?”霍言清走过来,毫不输气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