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辰好歹是炎康摄政王,骗财骗色,怎么想也不至于。
她将妆匣合上,只道:“王爷不会的。”
昨日也说了,她待云啸辰好,云啸辰便会待她好,至多不过是你来我往的人情交易而已。
云挽容不知嘟嘟囔囔些什么,随手捧了几颗蜜饯到手里,嬉笑一声,就拉着她出了殿门。
二人寻去造办处,宫人见云挽容亲自过来,皆惶恐地停下手中的活计。
云挽容进到堂中,“本宫来找庞师傅。”
宫人应下,连忙转身前去叫人。
不一会儿,花荫便看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慢悠悠走过来。
那人行了礼,道:“公主殿下亲自过来,有何吩咐?”
云挽容推了推她,“王妃要雕一件玉器。”
花荫点头,将手中妆匣打开,在白玉底下拿出一张叠好的图纸,又从荷包取出几片金叶递给老人,“有劳庞大人。”
老人伸手将妆匣接过,视线落到玉上,眼睛一亮,再看那图纸,继而眉头一皱。
“王妃要做玉冠?”他叹息一声,“如此宝玉,却是可惜……”
云挽容在一旁吃着蜜饯起哄:“就是,王兄他什么没有,嫂嫂你也真舍得,替自己雕一块玉佩多好。”
花荫抿唇笑笑,不以为然。
她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财物。
这块宝玉她之前也没舍得动,但不知为何,花荫偏偏很想看云啸辰头戴玉冠的模样。
君子如玉,她很喜欢云啸辰温柔的模样,比如第一次见面时,他一袭白裳,眸光柔软。
她小声反驳:“我觉得很值。”
老人将妆匣收好,“王妃说的是……不知王妃何时要这玉冠?”
“大人最快什么时候能雕好?”
他低了头,盘算一阵,“最快也需二十日工期。”
二十天,不算慢。
花荫定下日子,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情一片豁朗,才同云挽容一齐离开造办处。
等到两人重新回到挽容殿中,有宫人在殿前等了许久,过来传话。
“王爷说,今日恐抽不开身,只能晚些再回府,命我等先送王妃回府。”
花荫稍愣,抬头看了眼天色,想了想,点头应下
。
升阳殿内,云啸辰立在小皇帝跟前,皱眉训诫。
“陛下可还记得臣之前说的话?”
这头云宴手里捏着奏折,嘴巴一撅,小声答道:“不能意气用事……”
说罢,他像是不太服气,“可这个刘尚书说话也太难听了些,朕日日用功,不就是偶尔说错了话,竟逮着不放……再说,朕看皇叔平日里,不也时常任性……”
比如前些日子在西园叫人将沈大人家的女儿当着众人的面扔出去,这不管不顾的,连他都能察觉到近来沈大人面色不对。
云宴余光瞥见他逐渐冷下来的脸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噤了声。
“知道了皇叔……”
云啸辰挑眉,转而开始检查小皇帝近日的课业。
这一看,便在升阳殿待到日头落下,直到云宴捂着肚子传了御膳,留他在宫中一起用膳。
他没答应,兀自离了宫。
行至宫门,马车已经备好,不等他走过去,车帘忽的被人掀开。
有人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眉眼弯弯,眸子里带着细碎的光,笑盈盈朝他招手,言语娇俏:“王爷!你来了,我等你好久。”
云啸辰当下一愣,皱了眉,快步走到马车边,掀帘上去,“不是叫你早些回府?”
他留在升阳殿是有正事,眼下已经过了申时,她同云挽容交好是一回事,可若是为了等他,大可不必。
花荫心情甚好,也不去理会云啸辰的念叨,打开身边的放着的食盒,取出一块糕点递过去,“出宫时挽容怕我等你太久,给我备着的,尝尝?”
然而云啸辰只是拧眉看着她手中糕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瞧他这个样子,多半又要说她做得不对。
于是她敛笑,朱唇一抿,也学着他的模样蹙眉,佯装生气,“我想和王爷一起回府,才在此处等了你快半个时辰,既没四处乱跑,也没有闯祸,王爷不会也要怪我吧?”
只听他俶尔轻笑一声,抬手将她的手腕握住,顺势咬了一口糕点,“本王却是不知,阿荫竟还是个粘人的小鬼?”
男人语调明显柔和许多,目光也有了温度,只是说的话,叫人面颊一烫。
花荫将脸别过去,视线却忍不住前边的人身上移。
云啸
辰捉住她的小动作,挑眉问她:“王妃有事相求?”
她昂首摇摇头,勾唇直言:“没有的,我就是喜欢现在的王爷而已!”
直抒心中所想对她而言并非什么难以启齿之事,若是说出来他就能一直像这般温柔,当然更好。
花荫说话时总娇娇弱弱,轻飘飘的,云啸辰一愣,忽觉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直钻进心底。
他微微张了唇,迟疑片刻,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是么。”
“嗯,”花荫点头,想了想,又复述一遍,“我喜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