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川洗完澡, 没有下去吃早餐,昨晚喝的那两碗粥根本就不顶饿,吩咐大铁牛把吃的拿到他的房间里, 点了一份肉糜粥。
大约中午的时候,树根拿着一封信过来, 走到沈清川的跟前说道,“三少爷, 老爷夫人那边发来了电报。”
沈清川接过信, 一目十行,扫过信纸上的内容,沈老爷子那边见他好几日没有发电报过来,心里着急, 不知道他这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沈清川把信纸重新装入信封, 朝着树根说道,“你去电报局回一下老爷,就说我已经找到大哥的线索, 择日就会把他平安带回家。”
知道树根向来心细, 又吩咐他,说道,“你再多派几个伙计,帮我打探一个人。”
“三少爷,你是要打探谁?”树根恭敬地微弯腰说道。
“帮我打探一个叫做霍大龙的人。”沈清川想到伙计们近来处处碰壁, 又吩咐说道, “使些钱, 找几个本地人帮忙。”
“是,三少爷。”树根行事妥当,下楼找了几个机灵的伙计跟着他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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坞山。
整个山头都敲锣鸣鼓, 张灯结彩的,蔓延着一片喜庆热闹非凡,今日可是坞山金龙寨大当家独女的大喜日子,霍大小姐霍娇要招赘纳婿了。
四米高的木柱围墙上用红布扎了些红花挂在上面,寨子门两侧高高悬挂两个大红灯笼,灯穗子正随风摇曳,到处都可以听到那落落的鞭炮声,满地都是掼炮的小红纸屑。
今日来给霍大龙贺喜的宾客可不少,个个挂着张笑脸,他们都是津沽的商人或者来津沽跑商的外地人,坞山金龙寨霸占着通往津沽的主要商道,他们此次前来一是露个面,奉上厚礼作为买路费。
沈清川花了重金买来一张请帖,乔装打扮来津沽做生意的商人,穿着一件颜色低调的长袍,戴上一顶圆帽,脸生的太白还特意涂的黑一些,看起来像是走南闯北被风吹日晒的,嘴唇网上还贴八字胡,瞧着像是从外地来的略年长的儒雅商人。
沈清川递过请帖,给一个腰别着木仓杆子的土匪,土匪叫做立三,大字不识几个,请帖都拿倒了,装模作样地瞧上一眼,又打探一眼沈清川,见沈清川微微弯腰微笑着行了一礼,就挥手让沈清川进去。
他不怕来着的商人闹事,坞山金龙寨的人个个都背着大砍刀,腰别着一杆木仓,敢在他们大小姐的大喜日子上闹事的人还没出生,就算长个脑袋也不够崩。
沈清川跟着一众步入大厅,来贺喜的人非常多,一眼望去全是男宾客,他混在人群中并不显眼,满耳都是嘈嘈的笑语声,不管认不认识的,见人就笑着一张脸,寒暄几番。
“沈老板,来津沽是做什么生意啊?”穿蓝元宝纹长袍的富商胡老板,笑呵呵地说道,他体态略宽,笑呵呵着一张脸,看起来很和善。
“小弟就跑点茶叶。”沈清川十分谦虚地说,早就想好了说辞,他假扮的是一个茶商。
“哎,我听说人说做茶商,可是暴利的啊,沈老板你做这个可是赚了不少啊。”说话的是右边一位脸颊削瘦,颧骨高耸的张老板,穿着半旧的黑色马褂外套内搭暗花纹蓝长袍,身形瘦小,略有些松垮。
“不敢,不敢,小本生意。”沈清川恭手摇头说道。
“巧了,我是做饭店的,沈老弟你那儿有什么好茶叶,给我带几斤。”没说几句话,张老板就开始称呼沈清川为沈老弟了,仿佛是认识了好几年的。
寒暄了一会儿,沈清川见大铁牛在不远处招手,就说看见熟人,离开一步,先去打个招呼。
沈清川也给大铁牛弄来了一张请帖,让他假扮商人,大铁牛穿着跟跟张老板同款的黑马褂外衫和暗花纹蓝长袍内搭,崭新的一套。
大铁牛还从来没有穿过料子这么好的衣衫,他长得虎背熊腰,衣服都撑得起,加上浓浓外地口音,看起来还是有模有样,很像是外地来的土商,专门走山货的。
两人找了一处,人不是很多的地方,靠在一根大木柱,低声细语,小心地打探四周,装作在谈生意的样子。
“三少爷,俺打探出来了,听那些土匪说的,大少爷就在西北方向的一栋木楼里,俺刚刚去看了,发现一楼的厢房门口前有两个土匪守着。”大铁牛低声说,但他的声音依旧很大,好在周围人声嘈杂加上鞭炮声,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还有大少爷好像被他们喂了药,等拜完堂,就送去东楼入洞房。”大铁牛在墙角听到几个土匪在说荤话,说那姓沈的被喂了迷魂散,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大小姐有解药,估计今晚就会任由他们的大小姐乖乖摆布。
沈清川早就仔细打探过金龙寨的地势,全寨子的入口只有前门大门,四周木墙围堵,唯有东面接着十几米高的瀑布,没有设置木墙。
“这样,你稍后找个机会溜出去,我把大哥从东楼弄出去,你在瀑布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