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乔瑜醒来身边没有程怀瑾,不知他何时走的。
同姚娅云用过早食,乔瑜要去给老太君请安。
姚娅云是被琥珀偷偷带进来的,本来就是为了躲人,肯定不能大张旗鼓让人知道,不方便同她一道去。
乔瑜到青松苑,二房夫人、三房夫人,以及五姑娘都在,独独不见四姑娘,但乔瑜知道四姑娘的禁足应该已经解了,她没有多问。
陪老太君说了会儿话,老太君对程五叔很关心,问的也多是与他有关的事。
请了安从青松苑出来直奔后院,早上走后院过时看到腊梅开了。
腊梅的簪子她只做过热缩的,可以尝试做做绒簪,做出来好看可以制成冬日系列款。
落了雪的腊梅被冰雪浸染,花瓣变得有些清透,倒也不是所有花朵都如此,闻着依然很香,折些回去插在瓶中,怕是满屋都是腊梅的清香。
“少夫人,乔家老爷和夫人来了,要见您。”
乔瑜刚折了两枝腊梅,听到下人的话,折腊梅的手一顿,“请他们,进来。”
乔老爷和乔夫人怎么说也是原主的父母,她没有理由拒绝不见他们。
乔瑜在棠棣苑正厅见的他们,平日她都呆在内室,正厅没怎么用也没什么人,故而也没有烧炭冷的很,好在她手里有暖炉,身上大氅未解下。
乔老爷和乔夫人来的快,与昨儿见面一样,乔老爷身姿修长气质儒雅但脸似乎有些暗沉,满脸写着不高兴。
乔夫人跟在后面面无表情。
看到他们抬脚进入正厅,乔瑜起身手掌掌心向上指着客座,对着二人道:“请坐。”
乔老爷并未坐下,沉着眉看着乔瑜,“今日我与你母亲来,是接你归家,收拾收拾行李走吧。”
乔老爷话落紫萱紫檀脚已经往前迈了些,大有他敢动手她们就要冲上去拼死阻拦的架势。
乔瑜突然觉得他不是来接人,是来抢人,“你当真,是我,父亲?”
乔老爷神色透着不耐烦,“莫要拖延时间,随我回乔家。”
乔瑜摇头,一字一顿道:“我不会随你走。”
“孽障,为了个男人你礼义廉耻都不要了?今日你必须跟我走,不然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乔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感觉若是乔瑜距离他近些,他能一巴掌甩上。
乔夫人一直在观察乔瑜,看到她眼中的陌生,那是完全不认识他们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昨儿留下奶娘便想着让奶娘劝劝她,可现在看来,失忆后的乔瑜根本谁也不认了。
上前对乔老爷道:“老爷,阿瑜她不记得我们了,好生与她说吧。”
乔夫人觉得这女儿很陌生,陌生到仿佛不是她女儿,难道失忆就真的什么也不记得?
乔老爷将怒火都撒在乔夫人身上,对她劈头盖脸一顿骂,“妇人之仁,失忆?失忆又如何?失忆就忘了身为女儿家的礼义廉耻?都是你惯的,没婚书还赖着不走,把我乔家脸面都丢尽了。”
说完看向乔瑜,“你若还想做乔家女立刻随我离开程家,你若不想做乔家女,我现在就写断绝书。”
乔瑜紧了紧手中的暖炉。
外面一丫鬟将紫萱喊了出去,过了会儿紫萱面上带了丝喜色进屋,“少夫人,宫里来圣旨了,老太君让您收拾收拾赶紧去接旨。”
说完也不去看乔老爷和乔夫人,同紫檀一道扶着乔瑜便回了正屋,一通换衣,再出来身上衣物可比先前的庄重了许多。
因着圣旨到,乔老爷和乔夫人也跟着一道去接旨。
到程家前院发现程怀瑾不知何时回来的,牵着乔瑜的手,跪下接旨。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宣旨的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的嗓音宣读起圣旨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江陵乔家乔氏女乔瑜,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天锦卫指挥使程怀瑾,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二人因错嫁之缘喜结,朕闻二人感情深厚、情比金坚、至死不渝,特赐婚配,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乔瑜没有想到圣旨是给他们赐婚的,看了眼程怀瑾,却见他冲着自己眨眼睛,不免被他逗笑了。
程怀瑾和乔瑜接旨谢恩,送宣纸的太监离去,回身看见僵在原地的乔老爷,程怀瑾上前,态度恭敬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乔老爷嘴唇喃喃,却说不出话来。
程怀瑾却没就此算了,声音不大,仅二人可闻,“听闻岳父要带阿瑜走,带不走便要与她断绝关系?可惜了,圣旨下了,再断绝关系,是对皇恩的藐视吧?”
乔老爷抬手指着程怀瑾,“你……”
“岳父脸色不大好,可是不舒服?我让下人扶您到客房歇歇?”
乔老爷甩袖往程家大门走去,就是步履有些蹒跚不如来时气定神闲了。
乔瑜戳了戳程怀瑾,过分了啊,乔老爷到底年纪那么大了,别气出个好歹来。
乔瑜问过程怀瑾,知晓乔家不与程家结亲的目的,可他转头就去求了皇上下旨赐婚。
若乔老爷非要断绝关系,那就是藐视皇权,若是让他认下这门亲,看乔老爷那态度,怕是真能气死。
姚娅云听说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