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
距离‘乌台诗案’,苏轼被贬黄州做不得签书公事的闲职已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他半夜睡不着,干脆去承天寺找张怀民。
巧了,怀民亦未寝。
两人一起走到了小庭院散步,看着天上的一轮皎月,以及旁边很是显眼的天幕,内心感慨万千。
“想不到天音居然提到了章惇,”张怀民说,“我记得你和他曾经是至交好友。”
苏轼点头。
他和章惇都是1057年中的进士,那一年他因为母亲病逝回乡守制,章惇相貌俊美,又高傲自负,只是因为侄子章衡高中状元,排名在他前面就觉得没面子,干脆拒不受敕,扔掉了敕诰回家。
这事闹得挺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两年后,章惇再次参加科考,进士第一,名列第一甲第五名,开封府试第一名,做了商洛县令。
彼时苏轼正风光无限,做了凤翔府节度判官,和章惇既是同科榜友,年龄相近,又都是性情中人且才华横溢,就一道游山玩水,诗词唱和,关系很铁。
“我还记得和章惇一起去南山诸寺游玩的日子,”苏轼对张怀民说道,“虽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总觉得仿佛是昨日的事情一样。”
张怀民了然一笑,他自然也从旁处听到了这一段趣闻。
听说好友苏轼那时担心有山魈作怪,不敢在寺内留宿,结果章惇直接强行拉着苏轼一起留宿,好在一夜平安无事。等到第二天醒来,两人又一同去了仙游潭。
仙游潭山路崎岖,山势险峻,下面是万丈悬崖,想要去对面只能通过一根独木的横桥。
苏轼一个正常的文人,自然也会恐高,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本来就眼前一阵发黑,偏偏还被章惇使坏推了一把,吆喝着叫他一起去对面悬崖绝壁上提字。
苏轼:害怕。
章惇见状干脆自己过了独木桥,又用藤蔓系在树上,整个人抓住藤蔓像荡秋千一样飞到了对面绝壁上,提笔写上大字--章惇、苏轼到此一游。
张怀民说到这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声,被贬到此处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
苏轼心里也感慨万千,他和章惇虽然政见不同,但是在他写诗文被人构陷,很多人想借此陷他于死地时,也是章惇挺身而出,甚至还大骂挑拨皇帝治他‘不臣’之罪的王珪。
“多亏了章惇,我的惩罚不至于太过严重。”
“那些当年追捧我的人,一旦有患难,无复有相哀者,”苏轼说道,“只有平居遗我以药石,及困急又有以收恤之,真与世俗异矣”
苏轼心里是把章惇当成至交好友的,对于天幕说章惇未来会被贬而死,病逝他乡,且还被扣上了一顶奸臣之罪名一事十分痛心。
“看这天音应该是后世之物,听它所言,想必后人应该是为章惇平反了的,”张怀民安慰道,“料想我才疏学浅,大约不会在后世留下任何名姓,而你和章惇相比才学更甚,定会为后人喜爱。”
苏轼摇头笑了笑,他少年时就和道士结缘甚深,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人生就如同奔腾的江水一般,最高品性就是如水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
经过这么些年,他早就想开了。
张怀民钦佩于苏轼的心胸豁达,两人又聊了好一会,苏轼兴尽而归,回家后写了篇日记--记承天寺夜游,想了想,又给章惇写了一封信。
“归安丘园,早岁共有此意,公独先获其渐,岂胜企羡。但恐世缘已深,未知果脱否耳?无缘一见,少道宿昔为恨……”
不知章惇是否还记得两人早年约定好归隐田园的约定?
苏轼沉沉睡去。
*
一路铺垫下去,终于到了要说的主人公,也就是宋高宗赵构。
现在正是晚上八点多,原本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早该入寝的人都拿着蜡烛和亲友结伴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幕,乍一眼让01看到了无数影影绰绰的光海。
01备受鼓励,放弃了下线去看始皇日常的心思。
“说完雪乡考察正副团父子两人后,就该说我们的主人公,宋高宗赵构了。”
“宋高宗赵构,别名完颜构,以及抗宋奇侠,海上飞人。”
“其实早先赵构也算文武双全的一条好汉,在金军围住东京城,要一个皇子作人质时,宋徽宗的众多儿女没有一个敢去,也只有赵构一人挺身而出。”
“到了金军还不卑不亢,要和金人比武,结果金人看他这样勇敢,根本不像个皇子,就把他给放回来了。”
一群人早在前夜就好奇宋朝的皇帝为什么叫完颜构,而不是叫赵构,最后他们统一达成了一个认知:宋朝的皇室血脉被金人给混淆了!
结果听天音这么一说,又都纳闷了,这宋高宗听上去是正儿八经的赵氏皇子啊,还是难得一个硬骨头的,怎么就和金人扯上了关系。
还有,抗宋奇侠,海上飞人是什么鬼?
“赵构被放回来后,没有立即回到东京城,而是选择了招兵买马,自己单干。这也是后来宋朝王室被一锅端去了金人军营,而赵构一人幸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