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那两个军汉,却就跪在那里,眼里却是死灰一般的绝望,只是不停地冲着刘瑜磕头:“经略相公饶命啊!”
刘瑜没有去理会他们,只是淡然对唐不悔说道:“看到了没有?”
这时节,灯笼那昏黄的光,就算没能照开这夜,但至少也照亮了唐不悔的眼前。
映在刀锋上的光亮,让她看清之前跟随身后的这几个军汉。
这让她终于感觉到羞愧,她这个时候,从发自于内心地知道,自己怕是错了。
“这位看起来,是拿了蕃部不少钱的。”钱都虞侯微笑着,指着瘫在地上的那个军汉,对白玉堂说道。
那人被白玉堂的刀柄砸在膻中穴位置,到现在还没能爬起来。
刘瑜对白玉堂吩咐:“分开审讯吧。”
白玉堂唱了个诺,出门领了几个军兵入内来,就把还活着的三人拖了出去审讯。
至于刚才被唐不悔干掉的那两个军汉的尸体,自然也有军兵过来拖出去处理不提。
刘瑜望着钱都虞侯,良久之后,脸上却便有了笑意:“做得不错,你打算接下来怎么样?”
“相公吩咐如何,小人便当如何。”那钱都虞侯一揖到底,却是这么对着刘瑜回禀。
刘瑜点了点头,这时水煎沸了,苦娘过来冲了一巡茶,却就教房间里,有热气升腾,不论是唐不悔,还是钱都虞侯,都渐渐地变得温和些,不再跟先前一般的紧绷。刘瑜示意钱都虞侯用茶,自己拈起杯子,喝了一口,却是笑了起来:“依着我吩咐?那你还是在这粮草营里做下去吧。”
“小人遵命。”钱都虞侯并没有太多的话,似乎是刻意跟平时那个谄媚的形象,做一个切割,似乎刻意表现得如此,方才能教他不至于迷失自己。
刘瑜看了唐不悔一眼,对她说道:“你先在这粮草营里,做个小兵,什么时候,老钱说你可以了,你再回我身边。老钱就是你新的教习,和以前武三哥一样,懂了没有?”
“诺。”唐不悔欠身行礼应了下来。
唐不悔自然是不甘心的,但刘瑜开口了,压根就没打算给她拒绝的余地。
不单是唐不悔,除了刚才让那两个暴起军汉打伤的少年不提,其他三个少年,也同样被刘瑜留下。
“老钱,这几个孩子就放你这里,练得出来,你就让他们回我那里。”刘瑜对钱都虞侯这么下了命令。
“小人遵命。”钱都虞侯依旧是那种刻意的少言寡语。
刘瑜并没有太多时间耗在这里,很快他就带着人手离开了。
因为他还要通过白玉堂审讯出来的口供,去确定这营盘里,是否还有出卖宋军消息的奸细。
不过坐定下来,向来不多话的苦娘,却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说吧。”刘瑜对她抬了抬下巴。
“主人,若是那钱都虞侯,觉得他们几个练不出来呢?”苦娘低声向刘瑜问道。
刘瑜望了她一眼,眼里有寒意,不过只是在一瞬间闪,很快他便回复了笑颜:“练不出来,那该回家种田就回去种田,该回家嫁人的,就好好回去相夫教子。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光宗耀祖,总得有一番本事才是道理啊!”
苦娘连忙称是,但她却没有发现,刘瑜望着她的眼神,却已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其实,她姐妹艾娘,要比她更为敏锐一些,隐约却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当白玉堂上来向刘瑜汇报审讯情况时,苦娘和艾娘照例被打发下去,艾娘就开口对她的姐妹说了一句话:“你不该多嘴。”
“可是唐家姐姐……”
“没有什么唐家姐姐,只有主人。”艾娘截住了她的话。
苦娘还想再说些什么,艾娘却就对她说道:“你越来越象一个宋人了。你忘记了,我们是主人的奴才,是主人的咬狗。”
然后艾娘便不再跟她的姐妹说话,甚至看着苦娘的眼光里,隐约有着不善。
她记得谁让自己吃上饱饭,她也记得谁让自己穿上新衣,她再也不要回到之前在青唐的日子,无论是谁,包括她的姐姐苦娘也不例外。
所以在白玉堂出来之后,艾娘就请求,单独跟刘瑜说话,这让刘瑜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下了她的请求。
“苦娘忘本了,主人,要不要奴才去结果了她?”艾娘望着刘瑜的眼神里,有某种狂热。
刘瑜听着失笑,摇了摇头:“不,没有必要。你得知道,苦娘这很好,她开始象一个正常人,你要好好学着她一般,等你们再长大一些,我会为你们许上一门亲事,你们会有幸福的一生,至少对于这个年代的女性来说,幸福的一生。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无心的话,而去怪她呢?不要胡思乱想。”
艾娘摇了摇头,她望着刘瑜,很坚定地说道:“白面馍馍吃到饱,每天都能有肉,这不是为着教奴才象个正常人。奴才不懂事,但也知道,但是家里有几百亩地的地主人家,手下有几百牛羊的部落贵族,也过不上奴才现时的日子。别说每天都有肉吃,光是细粮管够,都是万万不能!”
这就让刘瑜惊讶了,不是艾娘说的不对,而是她说的非常正确。
而刘瑜没有想到,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