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娘和艾娘就奔了出去,从那些打包好的行李里,快速地拎出自己的两箱。富叔在那里看着,连忙说道:“你们不要急,这边慢慢搬进来,再安置到各个厢房,你们是大少爷房里的,却不会去客栈……”
“富叔,随她们去吧。”刘瑜打断了老仆的话。
因为他知道这两人要做什么,她们取的不是衣物,是衣甲。
她们要披甲。
日麦青宜结靠不靠得住,刘瑜并不太在意,外着衣裙内里披了甲的苦娘和艾娘,出奇不意,一旦暴起的话,快速放倒七八条精壮汉子,真不是什么难事,她们的外表,特别是跟了刘瑜这么些时间之后,活脱脱两个小萝莉,太有欺骗性了。
而片刻之后,仙儿已回到刘瑜身边,两个沉重的箱子,放在刘瑜脚前。
这个时候赵原和李宏都过来了,刘瑜请了赵原入内,却就对李宏道:“闭门谢客。”
“诺。”李宏不问为什么,马上就去行了刘瑜的命令。
这院子住不下许多人,但挤一挤,一个厢房四五人塞进,总还是可以的。
那些丫环下人,就被临时塞了进去,留下正厅和院子空出来。
刘瑜和那些亲事官,就在院子里说话:
“我回来才知道,我父亲很可能是被人害了,我要去杀了那贼厮鸟。”
刘瑜一边由着仙儿给自己披甲,一边对那十几个亲事官说道:“不是国仇,是家恨。”
“相公,您若还当兄弟们是个人,就不要教我等选择。”李宏极为少见,截住了刘瑜的话头,回头对着那十数个亲事官道,“伴着相公到了徐州的,这辈子,相公的印记,洗也洗不去的了。”
“正是如此!”那十几个亲事官,纷纷抱拳应答附和。
刘瑜点头道:“我承兄弟们的情,就不矫情了。”
这时仙儿把甲带勒紧了,刘瑜回身对赵原揖手道:“正则兄。”
“到底怎么回事!”赵原有点气急败坏,他发现跟刘瑜在一处,总是莫名其妙的,多出许多事来。自从外放苏杭,和刘瑜分开之后,他日子过得很安稳,这下可好,刚跟刘瑜打了个照面,马上事就来了。
刘瑜简略把事情说了,然后平淡地说道:“连黄七郎忤逆,都先做好了套子的。便是去告官,最后黄家至多就是把黄七郎扔出来。就算把这黄七郎千刀万剐,我心头这口气,下不去啊正则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上书京师,韩相也好,王相也好,总不会知道了这种事,不给你一个说法吧?你难道想着,就这么光天化日杀人放火?你这十几二十来人,就算全是铁打铜铸的,又如何?便能敌得过徐州城,一城军民吗?”
刘瑜看着仙儿帮着系好最好一条甲带,活动了一下手臂,觉得不妨碍开弓,便向仙儿点了点头,而后方才向赵原说道:“当然敌不过,我又不是失心疯。”
“那你这作派,不是披挂整齐,就要纵马杀过去吗?我看你就真的是失心疯了!”
刘瑜摇了摇头:“不然,李宏巡检五县贼盗事务,得悉有匪入城,尽起土兵,将那潜入徐州巨匪剿杀。徐州黄家,被巨匪明知逃生无望之际,挥刀屠尽。”
“正则兄,只要你肯开这口,这事就周详了。”
他说罢,死死瞪着赵原,后者莫名其妙,有些心悸,神差鬼使地说道:“这事不能这么办!无端教这黄家,死了还有个好名声。当是黄家便是巨匪销赃的户头,巨匪被发现之后,黄家企图提供掩护巨匪出逃,鼓蛊下人、护院与巡检司为敌!”
“如此,甚好,还是我兄老于此道。”刘瑜握着赵原的手臂,用力紧了紧。
赵原也不再犹豫,直接对他的长随说道:“去,请昨天那位陈夫子过来,对,就是徐州正堂幕僚!跟他说十万火急。此间事,你是知道关系着我跟子瑾身家性命,万万不容有失!”
“李宏,教人伴这兄弟去办差。”刘瑜微笑着吩咐了一句。
“诺。”
分派妥当,刘瑜直接就上了马,由李宏打头,十数骑内里全是披了甲的,向着城南黄家急驰而去。
看着刘瑜一行快马出去,赵原身边的书僮低声道:“老爷,何必趟这混水?”
“闭嘴!”赵原低斥了他一声,却对战战兢兢的刘富拱手道,“下官与子瑾情同手足,还请管家引见,容下官拜见老夫人,方才不失礼仪。”
刘富哆哆嗦嗦了半天,还是日麦青宜结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是、是,这、这老奴就、就去通传!”
他是完全乱套了,之前不是没想过,刘瑜回来之后,忍不下这口气。
刘富还保留了当时刘父的血衣,包括邻居的证词,遇害处相关人等口供。
这些东西,先前刘瑜有教过他和阿全叔的,他都有做,预备着万一自家少爷忍不住,看看能否派上用场。
可他没有想到,刘瑜报仇,不是十年不晚,隔夜都恨晚!
只教听着这事件,马上就披挂整齐,十几骑就这么冲出去。
徐州城在纵马急驰的情况下,就显得不怎么大了,不一会,十数骑就到了城南黄家。
那门房看着,居然好胆,叉腰喊道:“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