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苘被他说得耳根都红了,螓首低垂下去,只是道:“好了,一路平安,快去快回便是。”
刘瑜还想再说什么,王雱已上前来把他手拍开,拖着自己妹妹,回身退了几步,方才道:“行了,为兄便不远送,一路顺风!”
章惇又再送了一段,路上向着刘瑜打趣道:“子瑾这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敢说,怪不得王家女公子,苏家小妹,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刘瑜不以为意:“说到,能做到,我不觉得有问题。”
“这却也是道理,说来,那石二当真教人恶心反胃。”章惇冷冷地说道。
刘瑜点了点头,却边也送出来的童贯说道:“我这人,心眼向来不大。”
“阿贯晓得,哥哥放心!”童贯抚须笑道,一个石二,对于现时的童贯,真的不是一个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了。
何况还是刘瑜的意思。
其实今天要是石二跟着富十一娘归去,从此男耕女织,刘瑜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甚至想起来,还会接济他们一下。
但他不肯走,舍不得世家子弟的生活也好,手不能抬、肩不能挑无力去过男耕女织的生活也好。
总之,他不愿离开这名利圈,他还想去考功名,这就是存了心,要跟刘瑜别苗头。
刘瑜怎么可能容许,这人成了气候?
又送了十里,刘瑜方才把章惇和童贯两人劝了回去。
然后对王四说道:“便依先前所定吧。”
王四当然明白,出行的章程,刘瑜是定下来之后,还跟他们再三商量才敲定的。
当下策马过去,和李宏、彭孙一道,把人马车驾都整顿了一番,一行人开始提起速度,向永兴军而去。
这一路之上,倒没有什么不长眼的盗贼山匪,或是地方巡检过来寻刘直阁的霉气。
老实说,会来找事的,那眼睛也真的得瞎了九成九。
那些前亲事官的,如今在皇城司的名册上除了名,但刘瑜又教彭孙这边,给他们的禁军里另外造了册。
反正喝兵血是自古有之的事,也就是说,禁军是不可能满编的。
里头一定有空额。
如果刘瑜要是分一些空晌来吃,只要不太过分,都是没有问题。
何必他压根不要钱,只是把这些前亲事官的名字塞入去造册,谁会说个不字?
这所以弄这么一桩,因为一件事。
甲胄。
在热兵器时代以前,又得说一句不论古今中外,私藏甲胄,都是大罪来的。
在华夏,往往可以扯到准备造反上面去。
所以需要有名册,然后还有兵部的公文,派这一都的人马,拔到永兴军安抚司,勾管机宜文字的刘瑜手下听差。
不论富、韩,还是王安石,曾公亮,都认为刘瑜得小心,别让辽、夏人干掉了,宰执都同意,那行这么一封公文,又有什么难的?何况这些人都是刘瑜的家将,他自己出钱养,也不支晌粮的,就是公文上走个形式,说是一都人马,也就是一百零五人,当时去求这公文,无论王雱还是富绍京,都觉得刘瑜小题大做,倒是富弼听后,颇为欣赏的点头道:“有诸葛武侯之风。”
诸葛武侯就是诸葛亮,他行事最是谨慎。
富弼觉得刘瑜这么做很好,至少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有了这公文,前头开路的家将,就大大方方披了甲,持了盾,甚至遇着前方似乎有歹人躲藏的,便喊问道:“直秘阁相公在此,何方宵小,藏头露尾!”问两句不出来,弯弓搭弓,就射上几轮过去。
这种情况下,哪有什么瞎了眼的山匪路霸,敢凑过来找事?
就连沿路的巡检,回车院这种国营招待所,也是小心侍候着,生怕惹得刘瑜不快,起了什么祸端。
以至于过了洛阳,将近永兴军时,刘瑜对仙儿说道:“现时想要找个人来打脸,都找不到了。”
当然,到了永兴军,刘瑜知道那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来,是要动别人蛋糕的。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哪会有什么风平浪静?
只是这一路上富十一娘的情绪都不太对,如果不是日麦青宜结,有两回差点出了事,一回是在半路打尖时,要投水;一回是饿了三天不吃东西。侍候她的丫环吓得要死,只是她也没什么办法,虽然刘瑜让她好好照顾富十一娘,可她也没法子直接去找刘瑜啊,搭不上话。
万幸她记得日麦青宜结,就跟去找她,这草原的女儿,但是干脆,从岸边直接一手刀,把富十一娘砍昏了,抱回马车里去;不吃饭,日麦青宜结叫了她自己从青唐带出来的丫头,那是真撬开嘴就灌,灌完吐就接着灌。按着日麦青宜结的话说:“没饭吃才没办法,这有饭不想吃的,治你的法子多得是!你要想死,自己找刘相公说去,别难为他人。”
富十一娘被她折腾得怕了,她又没受虐的爱好,那也只好自己吃,总算过了洛阳,稍为好了一些,她便去找袭人,说是希望能见一见刘瑜。
“行啊,通禀什么?都家里人,她有事就自己来找我啊。我一路上实在太忙,顾不上她了。”刘瑜一边翻看着情报,一边头也不回地冲着仙儿说道。
他自己没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