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刀是跟了刘瑜之后,刘瑜给她们的,或者说,刘瑜让仙儿给她们的。
当然比不上韩琦给仙儿的刀兵、皮甲那么高档,但也是仙儿以前用的兵刃。
钢质虽然限于这个时代的水平,倒也绝对不差,而且握把的设计,很有一番人体工程力学的考虑,她们一握在手里,刀尖很自然就对着目标,也就是日麦青宜结的后腰和后心处。
鬼章青宜结长叹了一声,拉起了女儿,僵硬地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他们果然都没来,就只有你来了。”
日麦青宜结抱着她的父亲,哭泣摸索着他的双手,她感觉不对,因为鬼章青宜结的举止,完全是受了重伤的僵硬啊,正常人走路也好,举手投足也好,哪里会是这样的?
但还没等她动作,鬼章青宜结就扯住了她的手:“你若不想父女都死在这里,就别动,听爹的话。”
两柄短刀,此时离着日麦青宜结的后腰和后心,不过两寸。
若是鬼章青宜结说慢一点,或是日麦青宜结撒一下娇什么的,那就捅进了去,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好的猎狗,总是善于咬断猎物的咽喉,并把它们拖到主人面前邀功请赏,毫无疑问,以刘瑜爪牙自居的苦娘和艾娘,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只可惜鬼章青宜结的关节被缚住,心智、头脑、眼光,却没有被缚住。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对姐妹的不对劲,所以在她们两人动手之前,就喝住了日麦青宜结,用极重的话也在所不惜。
"只有她来了,他们果断没有来!"鬼章青宜结对着刘瑜重复了这一句话。
不过与刚才和女儿对话那些略带伤感的口吻不同,当他面对刘瑜,说出这句话时,他充满了骄傲。
作为父亲,他当然是伤感的了,儿子也好,妻子也好,为了自己的生命或利益,并没有选择来跟他一起;
不过做为部落的首领,他必须是骄傲,因为他们没来,这才符合部落的利益。
刘瑜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是啊,他们没来,阿里骨让他们不要来,为此付了八百良马。”
“什么!”鬼章青宜结大怒,向自己的女儿求证这件事的真伪。
“七百匹良马,还有一百匹良马,是他把阿里骨诓了,阿里骨不得不自己出。”日麦青宜结倒是老老实实地向鬼章青宜结汇报了这件事。
不提起便罢,提起了这件事,提起了七百良马,鬼章青宜结的脸色就变得极难看了。
良马,可不是战马,或是马啊。
七百匹,那是他部落很大一块的精华了,这么说没就没,哪能有人不心痛的?
“阿里骨说,令千金就不要回去了,就算你回青唐,让她也留下,留在我身边读书。你怎么看?”刘瑜很坦白地向鬼章青宜结说道。
“留下。”鬼章青宜结没有任何的犹豫。
刘瑜摊开手道:“可眼看我接了差遣,要去琼州提举公事,琼州你知道吗?我想你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很闭塞的,总之,比从京师去青唐更远就对了。”
"我当然知道琼州,天之涯,海之角!我虽没去过,但也曾踏足广南!"鬼章青宜结冷笑着反讽。
刘瑜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那你还让她跟着我?有你这样的父亲?”
“某信刘直阁,会有扶摇直上九万里之时!”
“若无呢?”刘瑜听着,不禁苦笑起来。
“那这宋,也就该亡了!”
刘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别这样行不?把我捧得这么高,我担心摔死啊!”
“这点眼光,我鬼章青宜结还是有的。”
刘瑜又沏了一壶茶,冲泡了几杯,取其中一杯移了过去:“请茶。”
然后他想了想,问了一句话,正在喝茶的鬼章青宜结,一口茶是当场喷出来。
“那你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啊?日麦青宜结在我这里,要吃要喝吧?她吃得也蛮不少的,你也知道吧?逢年过节要做新衣服吧?以后慢慢大了,要是我纳了她入房,还得给她安排丫头什么的;要她有看中的人家嫁出去,我少不得,还要给她备一份嫁妆;她要想回去青唐看你一趟,单这路费,我不可能不给她准备,让她赤着脚回青唐吧?你算算,多少钱?”
刘瑜一边扳着手指,一边喋喋不休地跟鬼章青宜结拆分着。
“特别她跟我去琼州,这一路上,不知道还得用去多少药,万一死在路,我还得给她找地风水宝地,弄一付棺木对吧?都是钱。咱们别学那些酸儒,说什么言利者卑,没有钱,什么也做不成,对吧?凭良心说,令爱虽然五官端庄,但也算不上绝色,坦白讲,还没您女装时俏丽呢,我凭啥为她出这么多钱?”
鬼章青宜结咬了咬牙,要不是关节被紧缚着,他真心想要把刘瑜一膝砸倒,再狠狠饱以老拳!
但看着周围环伺的人等,包括怀刀而立的白玉堂,鬼章青宜结还是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你想要多少钱?”
“我看,一年你给弄一百良马过来,也差不多了。”刘瑜一副良马随手就能捡到的模样。
“你杀了我,你只管杀了我!”鬼章青宜结愤怒地对着刘瑜叫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