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岳生前倒也想把城外的暗桩清上一轮的,只是一直搜索不出来。
“刘秘阁倒是好兴致,这辽国的细作,按着咱家看,终归逃不出刘秘阁的掌心。”郭清听了虽然皱眉,但毕竟他跟着,看了一夜刘瑜的手段,觉得少年人,有这样本事,性子狂傲些,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西夏细作的暗桩,方才倒是问出来了;
可这辽国细作,谁知道安置于城郊的暗桩,是在何处?
郭清真的很有点不以为然。
心里对刘瑜,却就看低了几分,更是给刘瑜打上一个标签:好作大言。
简单的说,就是好吹牛皮的货。
刘瑜笑了笑,也没分辨,只对郭清说道:“郭公公若是休息妥当了,便随下官一行,作个见证吧。”
这事如果不是撞在刘瑜手里,恐怕是办不出来的。
无他,只一条,谁家侍妾,先前做过辽国派驻汴京的细作头子?
何况萧宝檀华哥叛出之后,接手东京之内辽国细作的耶律焕,还向刘瑜招出不少内幕。
所以也只有刘瑜,能办得了这样的事。
这一夜,京师城外,北风里夹着刀风,雪花里透着腥红。
第一缕阳光照着京师的城门上,陈州门的守门军卒爬上了城墙,手按着雪帽,在风雪里往城外望了一眼,禁不住骂了一声:“怎地这般艳?风骚得娘们儿似的!”
只因站在陈州门外六人,其中五人身着红衣,红得发紫;
中间那人倒是穿着白色长袍,却在白袍上画了一笔深紫牡丹,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老卒叫过守门的袍泽过来看了,那兵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揉着眼屎骂道:“生得俊俏的郎君,鑽花插鬓,倒也教人道一声,好个风流人物!这几位,看怕是痰迷了心窍吧?有病!”
但城下那五个身着鲜艳红衣的人里,却有个公鸭嗓子尖锐地吼叫道:“城门守将去了哪里?还不派人来查验身份!他娘的,守将那贼配军不在,就给咱家叫冰井务的狗材,滚出来见过该管的上峰!”
这话一听,城上老军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主啊。
赶紧去叫了守将起来,想了想,又跑去冰井务那里,通传了一声,以防到时外面的大老爷,教训了冰井务那班没卵蛋的家伙,然后那些太监把气撒自个身上!
冰井务的太监匆匆赶来,看见城下站着的郭清,连忙冲着守将骂道:
“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些开门!”
本来守将被叫醒了,很是不爽,还想放吊篮下去,查验身份凭证。
结果被郭清这么一吼,立时就换上笑脸,讨好地道:“是、是,末将这就安排开门。”
总共也就六人,加上又无狼烟警示,又本来就要开城门的,所以守将先前硬要派人验看身份凭告等物,验与不验,也是自由心证的事。
一行六人入得城门,冰井务的太监方才认出刘瑜来。
这倒不是他故意怠慢刘瑜,本是该管的上峰,他何必去恶了刘瑜?
只是刘瑜拉低了雪帽,虽然站在六人中间,却刻意地低头弯腰,降低了存在感,直到入了城,才直起腰拉下雪帽,那冰井务的太监方才吓了一身冷汗:“见过刘直阁!”
刘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
一行也不停留,直往城内而去。
那守城门的老军凑过来,冲着冰井务的太监没话找话说:“公公,这几位,还真艳啊!”
“你没闻着腥气?”冰井务的太监冷冷地挤出这么一句,看着老军茫然的眼神,摇了摇头,背手走开了。
那不是红衣,那是被血染透的衣袍。
包括刘瑜身上那一笔大红牡丹,也是鲜血喷溅上去的印记。
天寒地冻,血衣一被冻硬,便显得红到发紫的模样。
昨夜出城,吴十五带着七名兄弟,又有李宏、鲁斐、郭清,加上刘瑜,恰是十二人。
今日入城,只有六人。
去到皇城司公事房里,便只有五人了。
却是鲁斐行到大相国寺那头,支持不住,倒了下去,送去医馆,生死末卜。
“刘秘阁,咱家向来傲倨,少有服人,今遭却是服了!”
郭清在公事房里,连衣袍都没换,便冲着刘瑜一揖到地。
他先前压根就不相信,怎么可能把辽国安置在城外的暗桩,也一并拔了?
这事不是不愿干,是做不来啊!
郭清以为,刘瑜是跟哪家人有仇,借这名目,公报私仇罢了。
因为就算杀错,又如何?至少起来七八个西夏安在东京城外的暗桩,就算有两三桩冤杀,又有什么说不过去?
但这一夜过去,郭清才口服心服
每拔一个暗桩,所搜出的文件凭证等等,无不显示,正是辽国的细作!
“郭公公,殉国六名义士,朝廷的抚恤,还请你这边也帮忙开口说一说。”
刘瑜扶起郭清,却没有什么得意的气色,只是揉着眉心,向郭清这么说道:
“公公是见着,这些边军的好男儿,是如何热血刚烈的。”
七个西夏人的据点,六个辽国的据点,头两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