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看着当场就砍翻七八个,地上血泊里还躺得三个死得通透的。
那些鸨母、管事倒不敢饶舌了。
马上就有人出来认头:“这个客人,前些日子,宿在小人的楼子。”
又有鸨母出来说道:“记得这位也去过贱妾的楼里,打赏倒是阔绰,似乎有个同伴,现时仍还在玉荷的院子里憩着。”
刘瑜听着,笑着点了点头道:“只教寻着人,我打赏也阔绰的。”
说罢对那甲士首领下令:“你们这里十四人,也全是边关死人堆里爬出来,再加数十杂役,可拿得下?”
那甲士首领低声道:“还是留上两个兄弟给您护卫左右。”
“都去,不必废话,动手!”
“诺!”
那甲士首领,号令手下十三名兄弟,带着四五十名配备了弓箭的杂役,由那鸨母、管事带路,便往那青楼包抄而去,暂且不提。
刘瑜方才好声对那跪在地上的一层子人说道:“都起来。”
又对鸨母说道:“这边死得通透的,把身家姓名都报上来,有谁受伤的,也报上来,到时一并审断,朗朗青天,必还你一个公道。若是冤枉了你,那这金疮药、跌打钱,都归皇城司出。”
程颢在边上听着不忍,低声道:“刘中允,算了吧,死的死了,伤的伤了,何必还要留个卷宗?这等人,无非就是仗着法不责众,便起来闹哄。”
在皇城司记录在案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没事出去,只怕日后家中子弟要参加科举,都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你刚才是没来,没听着我告诉他们,奉旨查案,他们却要搞死我这鼻屎大的官儿,还有那些贼配军!若没有逻卒擎刀出来,伯淳,我便死在他们手里了,我这执掌皇城司、奉旨办差的鼻屎官儿,在这青楼里,被鸨母挠花了脸,再被嫖客乱拳打倒,践踏而死。你觉得好笑吧?到时法不责众,只怕也是不了而了之!”
刘瑜却没有什么好脸,他向来不标榜自己是君子的。
再说,挨刀的,都是刚才冲着最凶的,谁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坏人?
程颢刚想开口,刘瑜脸色就愈冷了:“伯淳,事分轻慢急缓,你要弹劾我无故残害生民都可以。但这当口,借得你来,便是要倚重你破案的能力,其他事宜,勿开尊口,一切以缉拿敌国刺客、细作为先,谁挡我,我便斩谁,全无半点情面可讲!”
此时却听着门外有人冷笑道:“是么?”
行入内来的,却是身着绿袍的文官,身后跟着的,却是这边的坊正。
看着这官员入内来,那鸨母却就活了起来一般,冷笑打量着刘瑜,如看着死人一般。
因为这位正是开封府推官王辉。
不单是六品高官,更重要的是,在这京师地界,他权力极大!
所谓现官不如现管,人家王辉,可就管着东京城的。
原来刚才见着皇城司一干人等,坊正也是吓得亡魂丧胆,于是连忙跑去开封府,寻得这推官王辉过来作主。
因为这青楼,本便是王辉的产业。
能做到开封府推官的,这位也当然不会如鸨母、嫖客一样没见识。
听着坊正的禀报,王辉就知道是皇城司办差。
不过自家产业,他还是带了开封府的捕快衙役数十人过来。
名义上是协助办差,事实上保护自己的生意。
王辉是开封府推官,但寄禄官是正六品的太常寺少卿。
一般太常寺少卿都是尊称“奉常”。
程颢见着,便拱手称道:“见过王奉常”。
“伯淳客气。”王辉在门外听了一阵才入内来的,他倒是听着程颢教刘瑜不要生事。
所以他也没有跟程颢置气,直接跟刘瑜发难:“刘子瑾,你要杀这个,要杀那个,你可曾想过,这皇城司公事房,你能坐得了多久?”
他这话是没毛病的,按着惯例,除非刘瑜挥刀自宫,要不然的话,这皇城司公事,都是内侍充任,没有文官长久担当的。那么如果刘瑜这时四处与人结怨,到了此间事了,不再执掌皇城司,这笔帐,到时算将起来,就不是刘瑜可以吃得消的了。
刘瑜听着便笑了起来:“王奉常知道黄劲松么?嗯,下官在皇城司的公事房坐多久都好,食君之禄,终君之事,总要把差遣办好。”
“子瑾,你我又无宿怨,何必如此?”王辉想起黄劲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错,被发配千里的黄劲松,当初就是和这位结的怨,而且当时刘瑜还没执掌皇城司!
所以王辉觉得这刘某人,倒也没必要往死里得罪。
刘瑜笑道对王辉说道:“王奉常,这青楼不干净,你看,这里便有七八人,为西夏细作、刺客打掩护的,阻挡皇城司办差。我看这藏污纳垢之地,怕要先行封禁,一个个,慢慢清查为好。”
“刘中允,借一步说话。”王辉苦笑着摇了摇头。
拉着刘瑜到了角落,低声说道:“同朝为官,我兄何必坏了我的脸面?”
“下官孟浪,却也无意恶了王奉常。”看着王辉服软,刘瑜也没必要疯狗一样咬住不放。
王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