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于馆阁读书,绝对不是无用的。
去读书的过程里,刘瑜当然是很少得到当值儒臣的指点了。
大儒便是心情来了,指点都是指点神童,会指点他这考不上进士的特奏名?
但光是听那些儒臣闲话,却就让刘瑜对于朝廷政局,对于各路风云人物,都有了深刻的了解。没错,便是深刻两字。原本对于这个年代的人物,刘瑜也是略知的,但纸上得来终归浅,在这现实生活里,去接触,去聆听别人对这些人的风评,与脑海里的印象做一个对照,方能得了深刻这两个字。
刘瑜听着来报信的伙计,描述了来者的作派,便安慰着伙计:“不要急。”
“没事,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当李铁牛叫来青衣小轿的时候,刘瑜心中对于来者是谁,大致已有些猜想。
不论何年何月何地,世上总不会有无缘故的爱或恨。
能来太白楼,指名道姓来寻刘瑜,必是有瓜葛的。
而按着这作派气度,大约哪些人物会干这等事?
刘瑜做了一个排除法,却就心里有了五六成的底气。
到了太白楼,下了轿入得内去,便看着那两位浊世翩翩佳公子坐于一楼大堂,正在用茶,身边跟着随从仆人。
掌柜看着刘瑜过来,却就心惊胆跳地耳语道:“东家,小人请这两位去雅阁,可这贵人请不动,小人一路小心侍候着,却不曾恶了两位贵人。”
刘瑜点了点头,对掌柜的说道:“知道了,你自去忙,我来招呼便是。”
那两位公子,倒是讲究礼节的,并没有傲踞等刘瑜来见礼,而是站了起来相迎。
“我不和你说话。”刘瑜摇了摇头,绕过当头那白衣公子。
却向这公子身后同伴拱手道:“这位兄台,相请不若偶遇,相知不若相识。得遇兄台,如见美玉,教人心生结识之意,可否请兄台饮上一杯薄酒?”
站在白衣公子身后的这位,倒真是生得极为俊俏。
这个年代把眉毛画粗些,或是粘点胡须、画颗痣,便是所谓的易容之术。
对于习惯通过美图秀秀,去猜出画中人本来面目的刘瑜,现时的易容术,就是一个笑话。
事实上,刘瑜一眼就看出对方女扮男装了。
美女有许多种,有精致的,有英气,有温润如玉,有轻盈若燕。
所谓环肥燕瘦,不一而众。
而且,随着时代的变迁,往往对于美的标准,也在不断的转变。
此时被斥为狐媚子的面相,安知千年后,便是世人眼中的女神?
如今被认为粗手大脚丫环命的体态,又怎么能料到,后世还有腿玩年?
但有一种美女,却总是不易的。
那便是真正有气质的女人。
刘瑜面前这位男装丽人,便是这样的女人。
她扮男装,自然不施粉黛,一袭青衫,更无什么步摇、花钿。
但她站在这里,没有说一句话,却便让人下意识地把目光望过来。
连太白楼平日里的熟客,那些说话最是粗俗大声的,也下意识地收敛。
“公子可知在下是何人?”男装丽人却是觉得刘瑜这搭讪颇有些唐突,所以冷冷地质问。
刘瑜摇了摇头。
那丽人又问道:“公子可知家兄是谁?”
她所指的,却就是那位白衣公子。
刘瑜依旧摇了摇头。
但没有等她说第三句话,刘瑜便开口道:“虽不知,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若不是能猜出个大概,何以在下不愿与令兄说话?”
这让那男装丽人颇为惊讶,指着白衣公子,向刘瑜说道:“家兄在阁下眼里,竟是厌人?”
刘瑜第三次摇头:“不是,他好说废话,我不耐烦说废话。”
“我如何好说废话!阁下何故无端污我清白!”那白衣公子勃然大怒,戟指着刘瑜喝问。
刘瑜耸了耸肩,向那白衣丽人说道:“兄台且看,万幸不曾叫出你们的身份,要不然以令兄的作派,这当口怕就叫来差役,将我拘下了。”
饶是那男装丽人对刘瑜本有成见,也禁不住嘴角微微牵动。
那白衣公子却冷笑道:“登徒子倒有些眼力价,攀附的本事却是不差的,难怪一个不第之辈,能得了醉翁举荐。不过,你若真的知道我是谁,只怕不见得能如现时这般,哼!”
这公子倒是体格高大,只是身子骨弱了一些,一激动之下,倒咳了起来,吓得那男装丽人颇为紧张,跟随在身边的几名下人,便是连忙捶背,又是扶着坐下。
刘瑜无奈地长叹道:“何苦呢?身体不好,还要骂人动气,你看这样多难受?”
“阁下这话过了。”男装丽人听着,却是白了刘瑜一眼。
刘瑜却也只好讪笑起来,本来他这话就有点不太厚道。
当然,更多的是佳人当前,刘瑜却不愿去与她计较一句话的长短。
这时跟着他们兄妹过来的随从里,便有管家模样的,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颗大红药丸。
却是挤了上前,要服侍这公子服用:
“老奴的侄子,专门为了少爷,去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