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想想,要招什么,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要是到时说些废话或假消息,嘿,那你也就别折腾了,我不会上这个当的。”刘瑜冲着玉婉春这么说罢了,方才招手让那些手持朴刀的大汉,过来给玉婉春的伤口敷上金创药止血。
这时楼梯就响起“噔噔噔”,急剧脚步声,那守在楼梯口的朴刀大汉,让开了一条道,不用问,却就是方才去寻童贯的那汉子回来了。
而跟随在他身后的,却就是童贯本人。
童贯上得楼来,没有去看那些雅阁门口,伸头探脑的各式客人,也没有去瞄一眼,四蹄反攒的玉婉春和柳七娘,他奔到刘瑜跟前,纳头便拜,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人来向先生复命,万姓交易那头,三名细作已人赃并获,老祖宗已着相关官吏去查验,确是所失之物。却教小人来问先生,可否撤消盘查?”
这时那方才跟刘瑜发生口角的绿袍官员,在雅阁里面冷哼了一声,先前因为刘瑜报了童贯的名,又说领的是勾当皇城司公事,这官员自然以为,刘瑜是阉人,便在雅阁里骂道:“沐猴而冠,什么东西?不过一阉人耳,也敢受先生之称!”
刘瑜听着就不干了,拍案而起:“我也是读过书的人,他称我一声先生,又如何?”
“呵呵,开蒙,你是听着犬吠鸡鸣开的蒙吗?”那官员声音不大,却极为恶毒。
因为童贯的声音很低,其他的话这官员听不清楚,就听得“先生”两字。
在他想来,若是蒙师有什么本领的话,怎么会让学子入宫去当中官?所以就一点讳忌也没有,尽情的嘲讽刘瑜。
刘瑜想了想,压倒了声音:“诸门暂未可撤,各厢排查人手可以撤走,诸门断绝出入。”
“对了,把这二楼的人都清了,我要好好料理这两个细作。”他说完,还冲着玉婉春露齿一笑,无比真诚,十足阳光。
这更让玉婉春吓得魂都要掉了,尽管这年代尚无”心理变态”这一类的字眼,但也让他认定,刘瑜绝对是个疯子,或是被什么恶鬼讨债附身,来为祸人间。
童贯从窗口把皇城司人手叫上来清场,那官员看着自己和朋友,一点读书人的体面也没有,这么被推掇着下楼,不禁愈更怒火中烧,离开时冲着刘瑜瞪了一眼:“姓童的,你给我等着!”
赵原很有些心里过不去,等清好了场,他正在想着怎么跟童贯解释。
谁知道刘瑜三两句话就把这事来去,直接说出来了。
而更让赵原没有想到的,是童贯立时跪下冲着刘瑜磕头:
“他日若有所得,必不忘记先生提携之恩!”
为什么?很简单,皇城司有干当官七人。
下辖亲从官五指挥、亲事三指挥,掌宫城出入禁令,主宫门启闲及宿卫之事。
魏岳就是干当官里的大头目。
童贯?他离干当官远着呢!
这边厢,往死里得罪这官员,对方必定会上奏弹劾的。
可是必定不会找着一个勾当皇城司公事的童贯出来。
这事查下去,必定童贯这名字,就算不能入得了皇帝的耳,至少也能入得大太监李宪的耳中啊!不单能让李宪听着童贯的名字,而且在查找勾当皇城司公事人等里,必定会反复几次提到童贯。
李宪这等级别的大太监,寻常名字,指望能进他耳?
童贯如何不对刘瑜感激涕零?
“这不对啊,子瑾你、你、你……”赵原半天就没整出一句话来。
他明明白白在旁边听着,刘瑜没有任何欺骗,很坦白地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可怎么刘瑜把人童贯坑了,结果这被坑的,还给他磕头?
刘瑜把童贯扶起来,示意他赶紧办事:“对了,这事完了之后,你在禁军里,帮我安排几个人,职位什么不重要,有个清白出身就行。”
“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童贯很干脆应下。
刘瑜要他办的事,恰好在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如果要实缺差遣什么的,比如指挥使之类,那童贯此时还办不来。但要一个清白出身,他去活动一下,还是能办得成的。
待得童贯下了楼去向魏岳复命,刘瑜教那些大汉重去打了水过来烧,乌泥紫建盏全撤了下去,粗瓷碗七八只摆上来,没什么碾茶热盏的过门,一碗里扔一撮茶叶,水煮开了就这么浇下去,连茶筅都没人去用,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咬盏之类的讲究。
赵原看着皱眉,特别是看着那些大汉,把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更加粗陋不堪。
刘瑜倒不在意,跟别人一样,端起粗瓷大碗,在这初春里,把自己喝出一头热气来。
“想好要招什么没有?”放下了茶碗,刘瑜才向玉婉春问道。
“别以为一松开你就可以咬舌自尽,你信不信,在牛头马面来拘你去之前,我有足够的时候,把你的魂魄切上二百刀,我保证,绝对比斫你的脚更痛,嘿嘿!”刘瑜轻声细语在玉婉春耳边这么说道。
这本来是彻头彻尾的疯话,偏偏由他说来,玉婉春听着却便一张俏脸吓得铁青。
方才透过肢体语言和脸面表情,刘瑜问出了他们没有说出来的真相,不论柳七娘还是玉婉春,都已认定刘瑜是懂